眼下也只能这样。
院子里支起了一张小桌子。
小竹下午出去买了菜回来,此时饭菜她已经做好了,香味四溢。
安老太早就坐在了桌子面前,嘴角流着哈喇子,一副馋坏了的神情。
小竹上完了最后一个汤,汤碗太烫手,她将汤放在了桌子上之后,双手可爱地捏着自己的耳垂:“快来吃饭啦!”
小竹扶着安老太坐下,先给她盛了一碗汤。
安老太喝了几口,咂摸着汤,赞不绝口:“小同志,你是鲁菜大厨吧?我小时候家里也有专门的鲁菜大厨,德州扒鸡、葱烧海参、九转大肠、酸辣乌鱼蛋……尤其是厨子做的九转大肠,上面淋上一点深山鲜蜂蜜,一口咬下去,那滋味简直……”
讲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看我,立马改口说道:“报告!那是腐朽堕落的生活方式,我早已不吃那种东西!”
老太太的胃口相当不错,将盘子彻底吃了个精光。
翌日。
卞五觉得比较无聊,说既然已经没他什么事,他要出去浪了。
我点头同意。
卞五离开了。
下午时分。
小竹将我悄悄地拉到了一边:“哥,昨晚老太太睡不着,拉着我聊天,结果越聊越喜欢我,你知道她跟我说了啥?”
我问道:“说啥了?”
小竹微微咳嗽了一声:“安清本是祖爷传,三老四少听我言……人问老大你贵姓,在家姓某出姓潘。若问老大可在会,遂答长房翁祖传。再问老大可在观,即答次房御老官。三问老大在帮否,笑答撇帮某字班……”
我问:“这什么玩意儿?”
小竹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漕门绝密江湖春典!老太太说了,以后如果我要出去执行任务,遇见了田家之人,只要口中报出这一套江湖春典,田家人绝对不敢造次,还可以调度他们为我卖力!”
我瞪大了眼睛。
春典也叫唇典。
除了一些江湖上打招呼问身份的普通黑话,其实每一个江湖门派都还有自己独特的暗语。这些暗语只有门内之人能听懂、会讲,一旦讲出来,不管认不认识,那就成了血脉同门兄弟。
每一门江湖春典其实都属于门内绝密,不会给外人掌握。
所谓宁舍一锭金,不舍一句春,就这么一个意思。
田家当年管着漕门,掌握了漕门春典,以后如果遇见田家人,不仅可以抵消他们的威胁,说不定还真可以利用他们帮忙做事!
我问道:“她怎么不告诉我呢?”
小竹闻言,捂住了嘴,格格直笑。
我问道:“笑什么?”
小竹学着安老太的语调:“丫头,你身边的那位男同志长着一副批斗脸,老太太害怕他啊……”
我:“……”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
倪四爷来了。
滑铁卢
“爷……这地方可让我一通好找啊!”
倪四爷就想进门。
我赶忙先将他给推了出去。
小竹赶忙拿了一套红马甲出来,给倪四爷穿上。
倪四爷眨巴着单眼,问道:“这是干什么?换上马甲你们不也一样认识我么!”
小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倪四爷听完之后,非常无语:“你们可别忘了,皮门的手段我也会!不过是精神病而已,我一副膏药就可以治死……啊呸,治好她!”
我回道:“治病的事再说吧,咱先来见一下老朋友。”
几人进了屋子。
崔先生虽然手脚被束缚着,但坐在床上打坐调息,见我们进来,仅仅抬了一下眼皮,又继续打坐,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对他说道:“崔先生,请先暂停一下。”
“这位是我的朋友,姓倪,接下来他会跟你聊聊天,聊完之后你再练功。”
崔先生稍微做了一个收功的姿势,淡然地看了一眼倪四爷:“聊吧!”
我和小竹立马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是下午四点。
可倪四爷进去之后,一直到晚上八点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