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本以为就能避免对方继续叨扰,然而他却猜错了谢少堂的来意。“合作?”对方笑了一声,那笑声中掺杂着苏执听不懂的轻蔑。“我想你或许是误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出国出得早,让谢洵那个废物把谢家管成了现在这幅田地。”谢少堂顿了顿,对苏执露出一个绝对称不上善意的,不怀好意的微笑。“如果江勉识相,趁早带着江家离开a市,或许还能保住他的家族荣光,否则,我会让他知道,落水狗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能把沈嘉禾的画室开到你的对面,就能让谢家的公司撵平江家的大楼。” 往事如烟(十二)苏执不知道沈嘉禾和谢少堂后来是怎么商量的,那家画廊里的画最终并没有被拆掉,而是以展出的形式,只展画不卖画。或许沈嘉禾的意愿在谢少堂眼中并不重要,苏执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男人。他不知道沈嘉禾到底为什么要和这样一个男人结婚。如果可以,他其实并不想再在江勉面前提到沈嘉禾的名字,一旦涉及到和对方有关的事,江勉就会失去原有的冷静,变得焦躁和多疑。但谢少堂主动上门挑衅的事又不能不说,或许事关江家和谢家生意场上的内斗。可如此一来的话,又不得不提到谢少堂和沈嘉禾之间的关系了。好好的一个结婚纪念日过成这样,苏执不由得有些焦头烂额。他原本打算白天忙完画展的事,晚上找个时间和江勉一起好好过二人世界的,结果计划全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谢少堂给打乱了。等下午人稍微少一点的时候,苏执抽空去了趟江勉的公司。谢少堂既然敢主动上门挑衅,那说明对方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觉得有必要当面告知江勉这件事。苏执来公司的次数不算多,因此公司内认识他的员工也不多。他还记得自己刚和江勉结婚那会,曾经试图来公司给江勉送过饭。但是不知道什么地方触怒了对方,江勉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的便当扔进了垃圾桶里。打那以后,苏执就很少再来江勉的公司。哪怕是后来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他也不怎么愿意踏足公司。苏执也是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人生中从来没有过那么丢脸的时刻。若不是因为扔他饭盒的人是江勉,恐怕他早就和对方当面打起来了,又怎么会像落水狗一样落荒而逃呢?每当回想起这些事,苏执只会更心疼当年卑微的自己。如此放弃自尊的去爱一个人,一腔热情付诸东流的滋味可不好受。但恐怕江勉本人早就已经忘记这回事了吧。
毕竟伤害他人的人总是比被伤害者更加健忘。苏执拿着电梯卡,刷开公司内部的电梯,直通董事长的办公室。说起来,这电梯的门禁卡还是江老爷子给自己的,说是为了方便他能随时找到江勉,和对方多多联络感情。至于江勉,他从来想不到这些细节小事。周围的员工用探究的眼神目送他上电梯,有人悄声讨论:“他是谁啊,怎么会有我们董事长电梯的门禁卡?”“不知道,看起来挺年轻的,难道也是执行董事之一?”“我看不像吧,看面相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前面的,你这是相貌歧视,难道非得长得像我们江总那样凶神恶煞才叫做生意的料?”“不许说江总的坏话,江总哪里凶神恶煞了,明明是冷酷好吧!是酷!”“哎,你说,会不会是董事长夫人啊?之前不是传言江总早就结婚了吗?”“我看不可能,我们都在这工作多少年了,从来没见过董事长夫人来公司。就算江总真的结婚了,应该也是那种豪门联姻,没有感情的那种。”“这小少爷倒是长得挺贵气的。”“但要是真的有感情,江总那里怎么会一点风吹草动都听不到呢?说白了就是不在乎罢了。”“行了,人都走远了,别八卦了,安心工作吧。”苏执到达董事长办公的时候,江勉并不在,可能是在开会。因为之前江老爷子给过他一把办公室的钥匙,苏执给江勉发了个自己已经到了的消息后就先进入办公室的隔间准备休息一会。过了一会,他听见隔间外有开门的声音,以为是江勉回来了,正准备起身迎接,却听见对方和另一个陌生人交流的声音。江勉一向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存在,苏执想到这一点,便没有出去。“江总,离婚协议已经全部按照您的指示重新拟定了。”“您现在居住的那套临江别墅,还有夫人目前租用的那家画廊,以及您名下流动资产的一半”苏家是名门望族不错,但比起江家还是差得远,江勉名下所有的流动资产的一半,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法律顾问再一次和江勉确认:“您确定这些全都留给夫人吗?”“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您和夫人当初签订的那份协议。”法律人的职责就是帮助当事人做到利益最大化,而按照最初江勉和苏执的那份婚前协议,其实江勉根本不需要付出这么多,甚至再狠心一些,他能够让苏执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