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管家就出现在了走廊中,她说尸体身上或许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然后我们在三号的尸体指甲缝中找到了白色粉末。”
“或许是凶手身上留下的。”
……
四号压低了声音与岑白窃窃私语。
岑白一早就离开现场,她留在原地与其他玩家围着尸体一同分析,直到此时才终于找到靠窗而坐的岑白,试图交换信息:“你昨晚拿到的线索……有能用的信息吗?”
青年不知从何处找到一把精致的小折扇,正在手中开开合合地把玩,落在他纤长如玉的手中分外合适,丝毫不显突兀。
平增了几分山庄内华丽的古典气质。
“梅里尔少爷与妻子感情真好。”
岑白却对她的打探视而不见,屈腿半靠在小羊毛软垫中,不知道第几次打着哈欠感慨道。
四号这才扫了一眼那个实在没什么存在感的新任伯爵夫人。
这是一位带着几分病态,姿容灰败,惊慌地有些神经质的娇小女人。从昨天开始大多时间怯生生地跟在梅里尔身后。
被难掩悲伤但仍保持着绅士风度的梅里尔贴心地时刻保护着。
四号如今神经末梢都在紧张地绷着。
几乎将岑白的话视作圣旨,立即开始观察起来,同时思索道:“这位夫人是小镇上的富商继承人,她没什么家族背景,很早以前嫁过来,一直未孕。”
“身体似乎很弱,资料卡显示她多次流产,梅里尔少爷一直将她保护地很好,这位梅里尔夫人很少单独出行露面。”
“会是她杀了伯爵夫人吗?”
正在观察间,梅丽尔夫人惊慌乱窜的目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竟然双手一抖,直接将桌前的酒杯打翻。
剔透的葡萄酒液从裙摆滑落,她本就病态的脸色更加苍白,急匆匆之下胆怯的看了一眼梅里尔,似乎自己做错了事。
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心点,亲爱的。”梅里尔疑惑地扫了一眼方才夫人看过的方向,看清来人后向那人点了点头,这才小心地搀扶着夫人站起身。
动作摆动间,梅里尔夫人却更加慌乱,甚至下意识地抽回手。
却‘当啷’一声,将怀中的手包甩脱了出去,调出来几个精美繁复的脂粉匣,在地上滚了几圈,磕撒出白色粉末。
瞬间吸引了四号的注意力,拧眉盯着地毯上突兀的一撮白色粉末。
“三号指甲缝中就是这种白粉!”她猛地惊醒,神情莫测地看了一眼岑白,径直跑去了梅里尔几人身边。
管家也走了过来,在看到脂粉匣时露出了几分怀念的柔软神色。
她轻轻擦拭干净,归还给梅里尔夫人时轻声安慰似乎吓坏了的梅里尔夫人:“您从前经常与夫人一同研究妆容,他很喜欢您呢。”
谁曾想此言一出,似乎戳中了梅里尔夫人的心虚之处。
她瞬间变得目光躲闪,匆匆将小匣子收回包中,脚步凌乱地跑回了住处。
“抱歉,这并非她本意。”
梅里尔收回关切的目光,向管家与周围的宾客解释:“她从前最喜欢来陪伴夫人,我们虽然结婚后住在小镇中,但为了让她开心,我们经常回山庄常住。得知夫人生前想要去西班牙时她一直很低落……大概是太伤心了。”
四号目光紧紧追随着梅里尔夫人离开的背影,又指着方才梅里尔夫人看向的方向,问管家:“刚才这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他是谁?”
“是常住山庄的化妆师。”管家对山庄了如指掌,颔首道:“他精通香料与脂粉,经常与夫人相伴,与夫人的许多爱好习惯都很相像,是夫人很信任的朋友。”
“这样吗……”
四号悄悄用手帕包起地上的脂粉,向管家请示:“我能再看看昨晚死亡的那名宾客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小心不要破坏尸体,等雪停后或许可以用来尸检。”
等四号带着猜测再回来,下意识越过其他玩家想要找到岑白,却见他目光看向楼上,眯着眼不知在思索什么。
她顺着岑白的目光向上看,见楼上空无一人,这才疑惑的收回目光,兴奋道:
“我好像找到线索了!”
“我要去确认一下三号指甲缝中白粉的成分…可以去厨房找到醋提取醋酸,如果是脂粉大概率会含铅,可以很轻易看出来三号指甲缝中是不是同款脂粉,如果是的话,就可以开始调查梅里尔夫人和化妆师了!”
她兴冲冲的说完,与其他玩家一起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岑白:“你不去吗?或许会加积分。”
“不了。”
他站起身,纵使懒散,却还是一眼能看出很好的仪态底子。
身姿在十分松懈的状态下依然挺拔,因年岁不大,就连高挑的身形也显得瘦弱了几分,孤零零站在窗前,几乎与窗外肆虐的风雪融为一体。
四号无端地打了个寒蝉,却在下一秒回神,疑惑地看着神色如常,依然温暖无害的岑白。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觉得危险。
只见岑白眯了眯眼,更像个跃跃欲试的小狐狸了,两眼闪烁着十足的期待,再次上楼。
“有人在等我。”
“他回来了呜呜……”
“我被屏蔽后看不到您,您保重……这次的目标人物是坏蛋呜呜!”
“出副本后大人就能反击了呜呜,统要走了……我们下个副本报复回来!”
随着渐进的脚步声,系统嘤地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了。
临走前十分有骨气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瞪了两眼,在察觉到房门被打开后,瞬间惊恐地滚回了中央区。
岑白推开门,不经意看向上方,这才恍然大悟道:“啊……已经是101号系统了啊……”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向系统告别:“小可爱再见。”
“嘤……!”
“他能看到统!”
“嘤嘤嘤……!”
“不止看到。”岑白弯着眼睛笑了笑,“还能听到哦。”
“……!!!”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再无任何声息。
床上的尸体同样无声无息,但如今比之岑白离开前,已经大变样的姿态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