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峥算个合群的人。

在学校，在班里，他都可以和同学打成一片。

但本质上，他其实不喜欢人群，甚至反抗、鄙夷人群。

他有朋友。

但少有特别亲近的朋友。

在a中，他的成绩也算是很不错了，但天外有天，总有更强者和更难的题，他也经常遇到做不出的题。

高中的学生不会全指望教师的讲解，常态是学生之间互相问题。

谢峥也经常会去找别人问题。

而程易作为a中理科班数一数二的学霸，自然也是谢峥问题的对象之一。

平日他也是和与别人相处的方式一样去和程易说话玩笑尽管程易实在是个不好接近的主，但这天他却发现了不同端倪。

“小程——来帮我看看这道题。”

“嗯？”

“虽然看起来有点弱智…但我真没化简出来……”

“和差化积。”

“！哦这个啊——牛逼。”

程易轻轻用鼻息发出一声低笑。

然后低下了头，准备坐下。

谢峥也打算往前走回自己座位。

但突然想起来物理答题卡还没有发。

他是课代表。

所以他就又回头转身往后门走。

经过程易座位时，他余光忽然瞟见程易坐下前悄无声息地用手往上提了提裤子。

——？？

其实在嘈杂课间里，本身就没人会注意这种小动作，再加上校服外套的宽大，这么一个动作可以说是微不可察。

但同为人类男性，这样一个动作谢峥看起来可是太过眼熟了……

这不就是在调整弹道吗…！

这会儿上午已经都过了一半，他怎么还会…

不小心蹭到哪走火了吗…？

他脑子疑惑了一瞬，也就把这不起眼的小插曲抛之脑后了。

……

放学铃落，班里一下子如猛兽出洞，争相向食堂狂奔抢饭。

谢峥刚好有道题就差两步了，索性就坐在座位上继续解，正好过几分钟去食堂还能错个峰。

写下最终答案后，他合上笔，收拾了收拾东西，准备去后面书包柜拿书包。

谢峥站起身往后走，眼神本来是向前放空的，却不巧刚好和后面坐着的程易相对视——

那双深色瞳孔飞快地转移视线。

程易开始专注于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小程你中午去哪吃饭？”

“…回家。”

“哦，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

谢峥背上书包出了教室，下楼梯的时候还在回想那个奇怪的对视。

当时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巧合吗。

他想起程易躲闪移开的目光。

还有…上午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