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你上下学，叫陈居和阿添陪你一起。”

“我不会有事——”在简凌东看来祁棠的担忧是多余，自己“还不够格”成为威胁他的筹码，但还是改口，“好啦我知道了——你那边需不需要帮忙？”俨然是独当一面大人口吻。

祁棠笑容苦涩，“简凌东同学，我知你能力过人，但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是最大帮助。”

挂线后，祁棠表情又恢复凝重，走到窗前眺望渐益浓重的夜色。黄礼德担心如果一直无消息，祁棠一直这样不吃不睡，靠尼古丁与咖啡因保持清醒，身体会吃不消。祁棠一路走来，他都看在眼里，二十年间，经历过命悬一线与生离死别，还不到四十岁，身体状况就已经不容乐观。如今要是他再倒下，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到十一点多钟，事情忽然发生转机。黄礼德接到手下消息，曾经与兴义帮的人在新界发生过争执，里面有一人右眼角就有一道疤，同描述的绑架犯外貌很接近。

“不久前兴义帮有不少赌场被言记吞并，几乎丢失荃湾的底盘，对方想追回损失，极有可能策划这次绑架。”黄礼德看到一线希望，至少现在有了追查方向。

“欧阳旌在什么地方？”

“他们已经去查了，要不要通知警方？”

“先不要。”人口失踪，可以请差佬帮忙，涉及到黑帮私仇，还是用黑帮的手段解决，“听说他二房姨太争气，终于给他添了一位继承人，派人去道个贺。动作一定要轻，别让他有察觉。”

黄礼德一怔。祁棠其实很少会做这种拿对方妻小要挟之事，但转念想，搞黑社会又不是做慈善，对方既然不仁，那便要承担以牙还牙后果。

“是。”

他顿了顿，还是有些在意祁棠身体：“要不要我去买点东西来，你晚饭都没有吃……”

祁棠皱着眉摇摇头，“吃不下。”

黄礼德仔细一望，才发觉他脸色不太好，额头上竟已覆了一层薄汗。“老大，你胃又疼了？”他三两步过去，在矮柜抽屉一阵翻找，“胃药呢？”

祁棠制止他无用功，“药前几天吃完了。”

前几天？

黄礼德原本就年长他许多，此刻把上下级身份抛诸脑后，露出恨铁不成钢表情，“你要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怎么有精力去救少爷？”

“我刚吃过止疼片，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想后半辈子都靠止疼药活吗！”黄礼德一听更是气急，对自家老大下达命令，“我现在就去打包宵夜，今天你怎么样也得给我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