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如果我说……」他看着黎玥，慢慢地，试图鼓起勇气开口，小小声地说：「我之前曾想过毕业後去考建筑系研究所，因为系上的关系，我们去参观了很多地方的景观造型，漂亮的景观配上适合的建筑物才是最相辅相乘的，我也想亲手设计出那样的建筑……」

程洛说到这里，有些犹豫地看了黎玥一眼，他不确定黎玥是否有兴趣听他说这些事，但黎玥美丽的眼眸始终认真地看着他，轻轻地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但是想考建筑系的研究所并不容易，之前考上的学长姐都是靠补习才考上的，而且考上後也要很多年才能毕业。我没有钱补习，而且我想赚钱回报我哥，不想没工作成为他的负担，所以我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这个小小的梦想几乎是一萌芽就被他理所当然地放弃了。

「想考就去考啊。」没想到黎玥竟回得那样理所当然。

程洛这才回过神来，觉得说着这种不自量力梦想的他太过丢脸，而慌张地摇着手拒绝：「不是，我现在哪有资格想这些事？」他还欠黎玥两千万呢！

「有什麽关系？就当是我投资你。」黎玥拍了拍他的头，「别担心太多，你尽管做想做的事就好。」

06

从来没有人这麽对他说过。程洛总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父母双亡，由哥哥照顾长大的程洛，虽然衣食无缺，但心里总记得自己是哥哥的负担，所以从小就不敢有什麽任x的要求，总盼着自己能尽快长大还哥哥自由。

好不容易满十八岁，上了大学，总算有理由脱离哥哥，自己一个人生活，虽然哥哥要他不要着急、不要担心他，但程洛知道为了照顾他，哥哥放弃了许多事，连结婚追求幸福的事都放弃了。

所以他不能自私地依赖哥哥，上大学後，他坚决不拿哥哥的钱，靠着拚命打工过日子，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以後想做什麽事，他的时间都被打工赚钱给占满了。

但他的辛苦是值得的，在他离开哥哥两年後，哥哥终於迎来自己的幸福，最开心的就是程洛，他总算不再是哥哥的负担了。

所以当哥哥为了结婚想借款，请他当保证人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签了，并不是他不知道当保证人的风险，而是觉得如果这样能让哥哥幸福，要他做什麽他都愿意。

因为这是他应该做的，哥哥以前为他付出那麽多，他也不能自私地只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当黎玥说他可以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时，他的反应是不敢置信。明明他是为两千万卖身给黎玥，但身为他的债权人却说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

但黎玥是认真的，从隔天开始，她就帮他找好补习班报名，提早回家的次数变多了，每天也会认真地和他讨论未来。

没变的是她依旧会每天派人接送他来往家里和学校，限制他与外人接触。不过程洛以前因为忙着打工的关系，朋友本来就不多，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困扰。

因为有黎玥的帮助，他开始上补习班把以前因为打工而落下的功课进度一一补上，他还是忙，却是为了认真念书而忙。

他从不知道为了梦想而努力的感觉是那麽快乐。

而这一切居然都是他的债主带给他的。

人生真是不可思议。他想。

但他始终想不透黎玥为什麽要对他这麽好？

不知不觉这样同居的日子过了一个月。程洛已经非常习惯和黎玥住在一起，她对他很好，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黑道老大，没有架子、亲切随和。除了限制他的自由外，黎玥会满足他生活上所需的物品，在家里除了黎玥的房间不能进去外，其他地方也随他进出。

程洛慢慢地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变得大胆起来。

黎玥在家时他会去找黎玥闲聊，会找黎玥一起看电影，也会点外送和黎玥一起分着吃。

黎玥大部份都顺着他的要求，让他感觉自己备受宠ai。

但黎玥却不碰他。

「姐姐会想跟我za吗？」

一天睡前，程洛看着习惯喝上一杯红酒的黎玥，突然语出惊人地问。

黎玥差点把入口的酒给喷了出来，即使勉强忍住了，但也给呛了一下。

「咳，臭小鬼说什麽呢？」

「姐姐，我二十二岁了，不要因为我叫你姐姐就把我当小孩子。」

程洛本来也像其他人一样叫黎玥老大，但黎玥觉得他不是她的手下也不是他们黑道里的人，所以不让他这样叫，他只好叫她姐姐。

程洛慢慢地解开自己上衣的第一颗扣子，拉下衣领，露出凹陷x感的锁骨，说：「我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姐姐对我那麽好，让我和你同居又供我上学，难道不是觊觎我的身t吗？」

「啪！」

黎玥没忍住，一巴掌从程洛头上打下去。「臭小子，从哪学来这种话？」

「哎呦！」程洛抱着头，疼得眼泪都掉出来，委屈地道：「不是……我看电视剧不都是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小nv子只好以身相许吗？」

黎玥觉得好笑，拍了拍他的x膛笑骂道：「小孩子没几两r0u，也好意思学人家以身相许？」

「咦？」程洛0了0自己的x部，震惊道：「不会吧！我该有的都有啊！姐姐不会是嫌弃人家吧？」

黎玥笑叉了气，拍了拍程洛的头说：「小孩子还是早点睡吧。」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程洛气鼓鼓地回道，却没有躲开黎玥的手，任她在自己的头上抚0。

他的发质很软，带着微微的自然卷，随便r0u一r0u便变得蓬松，黎玥很喜欢这手感，随意地r0u了好一阵子才放开，噙着笑意喝乾了最後一口红酒。

程洛知道黎玥这是要去睡了，他开始收拾桌上残余的小菜，一边又像是闲谈一般问：「姐姐如果不是想要我的身t，那姐姐想要的又是什麽？我是你花两千万买的人，总不能毫无贡献在这里白吃白住吧？」

其实他心里总是有些忐忑，当初他是做好卖身的准备才跟着黎玥过来，但没想到这一切和他想的完全不同，他不知道该用什麽心态和身份去接受黎玥对他的好，也不知道黎玥对他究竟是何打算，会不会所有的好只是将来要将他推入火坑的一种准备？

他不怕入火坑，但他怕黎玥的好会让他误以为是另一种意思。

「你有啊，最近家事不都是你做的？」黎玥似真似假地笑了笑。

黎玥本来定期请人负责她的生活，但自从他来了之後，因为没事做就主动揽下照顾黎玥的生活，原本请的人因为没事做而被辞退，现在程浩做的可b之前的人要细心许多。

像是睡前一杯红酒是黎玥的习惯，程洛怕她单喝酒伤胃，不仅帮她准备红酒也会搭配不同的下酒菜。

又像是黎玥回到家乱丢的衣服、鞋袜，都是程洛帮忙收拾整齐，黎玥弄不见的耳环、首饰，也是程洛帮忙找出来，甚至黎玥回家懒得卸妆，也是程洛拿着化妆棉一点一点帮她卸乾净。

让黎玥觉得生活b以前顺心许多，幸好当时有将程洛捡回家。

但这不是程洛想听的回答，虽然他是颇自豪自己能照顾黎玥的生活，可是相b两千万的债务和黎玥在他学业上的出资，他又觉得自己做的根本微不足道。

他如嗔如怨地瞅了黎玥一眼，再度拉下自己的衣领问：「难道姐姐对我一点都不心动吗？」

「这个嘛……」黎玥主动贴近他，带着酒香的气息轻吐在他的脸上，白晳的手背顺着他的脸颊一路滑到他的小腹。

这样带有暗示的逗动，让程洛心跳如雷，口乾舌躁，喉结大力地上下滚动。

不料黎玥却捏了他的腰腹r0u一把，笑道：「太瘦了，把自己养好一点再说吧！」

程洛怕痒地闪躲，听见黎玥的话不满地拧起眉头，惹得黎玥一阵大笑。

好一会才伸手r0u了r0u他的大脑袋道：「别多想，给你什麽收下就是了。」

他真的可以无条件地收下她的好意吗？程洛看着黎玥r0u完他的脑袋瓜後，摆了摆手，便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咔啦一声，好像也隔开了他和她的世界。

本来还热闹的餐厅瞬间变得冷清无b。

他收拾了红酒和红酒杯，关上餐厅的灯，在回自己的房间前先走到黎玥的房间门前看了好一会。

那扇门只是一片薄薄的木门而已，只要他想他也可以用蛮力破门而入。

有时他觉得黎玥对他太不设防了，好歹他也是个男人，怎麽能随意地和他同居？但想到黎玥的身手，又觉得难怪她不怕他。

程洛沮丧地回到自己房间，脱下上衣看着自己的手臂和身材，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身材太差才诱惑不了她吗？

或许他应该开始锻链自己的身材了。

07

程洛观察了许多天，发现黎玥身边的小弟身材一个b一个魁梧壮硕，再看看自己的身材，虽然不到瘦弱的程度，但的确是差了一大截。

他考虑了一天，决定问一问常常接送他上下学的汉成。

「汉成哥，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自从上次程洛临时跑去酒吧打工，害黎玥找不到人後，程洛身边的人就换成光头汉成。

汉成其实不太愿意接下这份工作，无奈这是黎玥的命令，因此对程洛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但这无碍於程洛自来熟的x格，尤其在知道汉成不像表面上凶狠後，对汉成就像小狗一样慢慢贴近，一点一点地得寸进尺。

汉成被缠久後，本来冷漠的态度，最近也慢慢地会回答程洛一些问题，像现在，汉成只看了程洛一眼，便缓缓地点头。

程洛笑颜逐开地问：「像你们这样的身材都是去哪练的？」

汉成在黎玥的一众小弟之中身材最好，虎背熊腰，看着就让人有十足的安全感。

「你问这g嘛？」汉成转头打量程洛，程洛的身材很好，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腰细腿长，标准的模特儿b例，即使在他眼里看起来偏瘦，但也不算太差。

「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没什麽肌r0u……想锻练一下。」程洛偷偷看着汉成的身材和自己b较了一下，光是手臂的粗细就差了很多，黎玥身边大部份都是像汉成这样身材的小弟，难怪黎玥会看不上他。

「你想的话，只要跟老大报备一声，我可以带你到我们平常练习的拳馆去。」

「不能不告诉她吗？」

「不行，你的行踪都是要跟老大报告的。」

「好吧。」程洛垂下肩，叹气道，他本来是想趁黎玥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练出完美身材来g引她，但现在看来，这个惊喜恐怕要失败了。

汉成见程洛这麽快妥协，有些讶异，不解地说：「你这个人真是奇怪。」

「怎麽说？」

「其他人像你一样被黎玥限制行动时都会生气反抗，但你好像都无所谓一样，一下子就接受了，而且看起来还颇乐在其中。」

汉成看黎玥「养」过不少男人，像程洛这样顺从不反抗的倒是第一次见到，可程洛也不像专吃软饭的男人，黎玥不可能看上这种人。只是但凡有点骨气的男人都无法认同被黎玥这样包养，少不了有一段激烈的抵抗，因此程洛的反应让汉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姐姐对我很好啊。」程洛笑着说出其中一个原因。「而且我反抗的话，姐姐就不会监控我？就会放我自由吗？」

「不会。」汉成想都没想地回道。

「所以我何必反抗？」

「说得也是。」汉成点头，认同了他的话。依黎玥的个x，反抗也不会有用，不如像程洛一样坦然地接受一切，反而才是聪明的决定。

不过程洛却从汉成的口中捕捉到另一个讯息，於是又问：「姐姐她……之前也有这样对其他人？」

「你是指什麽？」

「我是说，就像帮助我一样，姐姐也曾经帮过其他人吗？」

「老大身边的人都受过老大的恩惠，你是问这个吗？」

「呃……」程洛脸一红，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当然他想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像他一样接受黎玥的帮助，而那些人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曾住进黎玥的房子过。

那些人和黎玥後来又发展成什麽样的关系？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汉成像是看透了什麽般，呲笑了一声，拍拍程洛的肩说：「我劝你也别多想，帮助你不过是老大的一种兴趣而已，你不是唯一一个。」

却是唯一一个住进黎玥家里的。这点汉成没有说出来，或许他心里也有点嫉妒这小子能得到黎玥的另眼相看。

程洛沮丧地垂下肩，他隐约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被黎玥帮助过的人，像他这样的家伙之前一定有过很多个吧？难怪黎玥看不上他，其实就连问汉成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有什麽资格过问这些事？

他不过就是卖身给黎玥的其中一个人罢了。

程洛莫名觉得有些心痛，但他选择忽略，很快便振作起jg神问：「那汉成哥，什麽时候可以带我去你们练习的拳馆，今天开始可以吗？」

汉成闻言惊讶地看了程洛一眼，他还以为特意告诉他「他不是唯一的」这件事会让他沮丧一阵子，没想到他这麽快就恢复jg神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看来这小子的jg神力也不一般。汉成心想。嘴里说道：「等我跟老大报备过之後，就可以带你过去。」

「那太好了，等我今天下课就过去！」刚好今天是不用补习的日子。程洛愉快地想着。暗中期待自己练出肌r0u後，让黎玥惊yan的样子，至少她不能再轻易地将自己踢飞吧？

汉成和往常一样目送程洛进学校之後就离开了，没注意到在他离开後，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走进了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