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云葳谎称头疼早睡,换了杂役衣衫,在傍晚时分跟着桃枝翻墙出了宁府,直奔药材行。
叶莘已然在那儿等着了,石桌上还摆了一套茶盏。
发威
黄昏斜阳殷红, 映照出漫天粉蓝的晚霞。
垂柳下的一方白岩圆桌,残晕透过枝条洒落了点点鳞光,静坐的妇人眉目平和,似画中仙家。
云葳眉眼弯弯走上前, 恭谨地拎过小壶给人斟茶奉上:
惜芷来迟, 让您久等了。那日惜芷流了好些血, 是何毒您可查出来了?
大差不差。
叶莘淡然接过茶水, 却不饮,只柔声道:坐吧, 明日把方子送去你府上, 今夜容我再试一试,以保万全。你大费周章出府,找我何事, 直言吧。
先前邀您入京的信, 是今上逼我写的, 圣命难违,还望您勿怪。
云葳转身坐去了她对面,垂眸整理好裙摆:我今日是想问您, 殇帝的毒,您可有机会探查过?她命您入京该是这个目的,您觉得那毒是她的手笔吗?
她为何会逼你让我入京?叶莘将问题问了回来。
怪我,想起您的藏书里有这毒的名字,偷摸让桃枝去黑市寻书,被她发觉了。云葳满目愧疚:她审我,我瞒不住。
叶莘反手给云葳倒了杯茶:滇红, 记得你最喜欢这茶,尝尝?
云葳端起茶盏放在鼻尖下轻嗅, 茶汤澄澈,似血般红亮却清透:当真是好茶,谢谢观主。
不喝吗?叶莘淡然低语。
云葳扯了嘴角苦笑:喝茶前,您给惜芷交个底吧。死不瞑目岂非可怜?您的东家是西辽皇族,还是云家?
叶莘毫无意外,只拂袖站起身来,敛眸冷嗤一声:
丫头,你真长大了,来往言辞不动声色,比之从前沉稳镇定,确实有长进。只不过,这儿是我的地盘,乖乖喝了茶,不痛的,莫让我难做。
话音方落,院子里唰啦一声,钻出了六七个持刀蒙面的练家子来。
云葳捏着杯盏的手指尖隐隐泛白,难掩惊骇地询问:我插翅难飞了?观主怎么发现的?
你若吃完了我给你的药,再断药两月,这会儿该形销骨立了才对。
叶莘冷笑解释:但那日你的脉象的确不算好,是以我回去确认了下。阁中人也该埋伏在外吧,你若识相,就别费心了,免得徒增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