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难掩心虚,转身走去了另一间屋子:婢子给您找一床被子去。
云葳瞧着桃枝躲闪的反应,忽而理解了文昭的心境。
文昭看不透身边人皮囊下的心是红是黑,云葳也看不透这些追随她的人心底藏了多少秘密筹谋,究竟是利用多些,还是真情多些。
拧巴
月色如清霜, 泠泠落门扉。
文昭长身立于花窗下,仰首望着一轮圆月,任周遭的黑暗包裹着她,只影寥落。
簌簌晚风飘摇, 拂乱了她鬓边的碎发。
入夜天凉, 您早些回寝殿可好?槐夏摸着夜色, 悄然无声靠近文昭身侧, 给人披了个外衣。
也好。文昭随手扯过领口,直奔殿外而去。
自下午直至子夜, 文昭都无暇政事, 宣和殿内除却秋宁和槐夏,也再无旁人。
云葳有些提心吊胆的,托起下巴抱着烛台守了许久。她不敢去触人霉头, 却也怕文昭迁怒于她擅自别居的行径。
姑娘, 睡吧, 都丑时了。桃枝看不下去,柔声劝人上床歇息。
云葳没再等了,她困倦至极, 爬上床榻后,转瞬就入了梦。
翌日晨起,云葳顶着眼底的乌青跑去宣和殿时,刚走到台阶上,就撞见了折返的舒澜意:舒姐姐怎么往回走?
回吧,方才秋宁说,陛下今日身体不适, 取消了朝议,不来此处了。
舒澜意轻叹一声, 拍了拍云葳的肩头:瞧你这两道黑眼圈儿,机会难得,快回去补觉吧。
云葳抬眸望了眼大门紧闭的宣和殿,难掩落寞地点了点头,拖着倦怠疲累的身影回了西宫,当真补了大半日觉。
一觉醒来,傍晚的天色灰暗阴沉,浓重的云朵遮蔽了春日的暖阳,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意境。
姑姑,我去随便走走,晚些回来。
云葳瞧着外间的天色,忽而来了兴致,给桃枝丢下一句话,拔腿直奔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