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洁癖的,更何况一会儿入了行宫,帝王衣衫不洁,实在太伤威仪。
云葳逮到文昭松手的缝隙,伸出小爪子用力揉了揉那一坨面粉,让这些点心渣彻底瓷实的压印进了文昭纹理细密的锦衣里,满意弯了弯唇角,一脸挑衅的坏笑。
云葳!
文昭始料未及,深吸一口气也压不住胸腔里蹭蹭露头的怒火,她忍无可忍,倏地反手将人摁在膝盖上,扬手便朝云葳的身后拍去,咬牙切齿道:
朕是纵你太久,惯的你不知天高地厚了。再不收拾,你皮痒到天上去了!
嗷放开我,放开!云葳不住地踢腾着小腿,一时恼羞成怒,小脸憋得通红。
叫吧,再大点儿声,让外面的侍卫随从都听见,让他们知道知道,云侯是怎样的泼皮无赖。十六岁的大姑娘耍弄三岁孩子的伎俩,你不嫌丢人,朕不介意给你宣扬一二。
文昭臂弯带风,掌掌到肉,嘴上还不忘挖苦。
话音散去,云葳闭了嘴,却仍在无声的跟文昭较劲。
二人僵持了小半刻,最终以云葳咬着下唇抽哒哒的泪落如雨而惨淡收场。
错了吗?文昭沉着脸发问,通红酸麻的手掌还抵在云葳的身后。
云葳固执的不理人,以手背甚是潇洒的抹了下眼泪,兀自翻了个白眼。
一声嘹亮的脆响再度响起,云葳身子一抖,向前窜去,又被文昭的魔掌揪了回来:说话。
吧嗒吧嗒的泪珠子复又垂落,云葳咬着牙挤出了两个堪比蚊子嗡嗡的字音:错了。
文昭轻嗤一声,将摇摇欲坠的小东西松开,还不忘补上一句:自讨苦吃,真当朕是没脾气的?
云葳哭得全身麻麻的,却还格外坚强地朝着马车的另一侧爬去,反正不要和文昭挨着。
想跑?
文昭将手心覆上云葳温热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抽出一枚丝帕,把茶杯里的水洒在上面,递到她身前威胁:
还有一刻抵达行宫,给朕把裙子擦干净。否则下了马车,朕送你去领板子。
云葳得承认,文昭的巴掌她都捱不住,更别提板子了。先前大言不惭,是不谙内情,无知无畏,这会儿既然逃不出文昭的手心,还是识时务些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