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复好像嘟囔了一句什么,走了出去,两个人的身影从白皎能看见的地方消失。
白皎听见客厅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但听不出说的是什么,只能听见何复的语气越来越激烈,而白初贺的声音仍然平静。
不久,砰地一声,防盗门被摔上的声音响起。
脚步声传来,白初贺再次出现在门边,挂在门把手上的塑料袋被拿了下来。
白皎站在原地,脚像生了根似的,一步都动不了,视线里只能看到白初贺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
白皎觉得羞愧,不敢抬头。
“疹子还痒不痒?”白初贺的声音很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白皎看见塑料袋被打开,白初贺从袋子里面拿出一小盒没有标签的药膏,“涂点药。”
白皎觉得自己眼睛一热,他赶紧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指腹。
刚才在门外,一片漆黑的时候他没有想哭,被何复指着鼻子指责的时候他没有想哭,但白初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白皎忽然就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
白初贺并没有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衣服撩起来,先涂腰上。”
白皎听话地卷起下摆,一片雪白纤细的腰露了出来,只是上面平白无故多了几道红得很明显的挠痕,把这截腰衬得更加可怜脆弱。
“过敏了。”白皎听见白初贺说了一句。
腰上传来微烫的感觉,是白初贺挤了药膏在手心里,替他抹了上去。
白皎本以为以白初贺的性格,动作虽然不至于粗暴,但恐怕也不会温柔到哪去。没想到轻轻摩擦着自己侧腰的那隻手意外地柔和细致,手法比得上经常帮他护理旧伤的宋姨。
卧室内很安静,白皎吸了下鼻子,瓮声瓮气道:“初贺哥,你刚才下去买药啦?”
明知故问,但白初贺没有不耐烦,“嗯”了一声。
药膏的味道传来,是很浓郁的药材的清苦香。
白皎又问:“这是什么牌子的药膏啊?”
白初贺手指停顿了一瞬间。
刚才下楼去药店时老板的声音回响起来。
那家店是家老店,木招牌包了浆,几乎已经是黑色了,一整面墙的中药柜对面挂着营业执照,穿着马褂的小老头和张爷一样,比记忆里的模样老了许多,嘴里叼着烟斗帮他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