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被认回白家那也是初贺爸妈的决定,跟他本人有几分钱关系?白皎被领回白家的时候可能连领养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你这么说和道德绑架人家有什么区别?”
“我道德绑架?”何复不可置信,“合着大家都没错,是我错了行了吧?”
“错不错那都是白家的事,初贺都没说什么,谁说也轮不到你来说。”牧枚压低声音,“何复,你管越界了。”
何复满心窝火,“光说我,你又是怎么想的,你难道不觉得他变了?”
牧枚盯着他良久,再度出声,声音很轻,但字句清晰。
“初贺吃了这么多年苦,终于被白家找到,和父母团聚,能够过更好的生活,我作为朋友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开心。但你呢,何复,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何复同样盯着牧枚,说是盯,眼神已经接近瞪视,牙关咬得死紧,肌肉在皮肤下滚动。
牧枚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
“何复,你该不会是看不得初贺过得好,想让他和你一起继续跟从前一样吧?”
“啪”,巨大一声响。
木板桌被一脚踢翻,碗筷碎了一地。
隔壁桌的人被吓了一跳,悄悄地往这边看。
何复双手插兜,阴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吃了。”
白初贺收拾好东西,带上卧室的门,站在连接客厅的过道里静默片刻。
过道里亮着灯,他背对着自己的卧室,眼前刚好是对面那间紧闭着门,白皎一度很好奇但没有开口问的房间。
房间门很干净,门把手因为经常擦拭,没有积灰,看起来像是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白初贺的手搭在面前这间房的门把手上,停顿了很久,才打开这扇门。
月光最先流淌出来,在他身后拉下一个长而沉默的影子。
房间里一张床,一架衣柜,一张书桌,和白初贺房间的布局一样。
床上套着干干净净的浅米色四件套,枕头上压着迭好的被子,被子上放了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偶。
书桌上放了台灯,笔筒,笔记本,一盆小多肉,墙上挂着和他房间一模一样的洞洞板。
白初贺挪了挪桌子上多肉的位置,好让白天时的阳光能更好地照耀着它。
转身的时候,他的鞋尖不小心碰到了书桌下摞着的书。
整整三大摞,从小学一年级的课本和练习册开始,最顶上的一本是高三的语文教材,崭新如初。
白初贺没有开灯,但这间房间的朝向很好,躲藏在云后薄纱似的月光就已经大致照出屋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