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贺没来头地就想起白皎在一片漆黑的楼梯上磕磕绊绊的样子,笨拙又娇气。
“那我跑八百米吧。”座位上的白皎举了下手,台上的女同学立刻如释重负。
“那就还差一个,有人要来吗?”
讲台下的学生们集体变成了哑巴。
“我。”白初贺抬了下手。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间。
白初贺转来这么久,因为出勤次数不多,外加来了也是发呆要么睡觉,和周围的人都没什么交流,独来独往。
其他学生哪怕想到了白皎,也没想到白初贺会主动参加集体活动。
台上的许安然戳了戳负责登记的女生,女生回过神来,“哦好的,白,白——”
“白初贺。初雪的初,祝贺的贺。”
“好。”女生悄悄看了一眼白初贺,有点脸红,“那就白皎和白初贺,还有同学有疑问吗?没有我就拿给刘老师了。”
换许安然上台,许安然很熟练地拿黑板擦敲了敲多媒体讲台的顶盖,“运动会的问题解决完了,我们大家来一起讨论一下校庆咱们班要出什么节目。”
有男生喊,“女仆咖啡厅!”
“二刺猿滚啊!”
许安然忍无可忍,“我们是出舞台节目,不是班级活动!”
“那就你们女生跳个舞不就可以了。”
许安然又敲了一下黑板擦,非常有震慑力,刚才抬杠的男生立刻闭了嘴。
“我们今年高三了,还有几个月我们就毕业各奔东西。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只会读一次高三,这次校庆是我们在海珠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也是我们人生中最后一次大家聚在一起。”
这段话的感染力很强,许安然的语气也很伤感,刚才插科打诨的气氛消散了大半,有些感性的同学已经开始有些哽咽。
白皎坐在座位上想,是啊,这是高中的最后一年了,也是他能够和白初贺天天面对面的最后几个月。
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那个梦了。和他关系近一些的,宋一青倒是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学,许安然出国读书。
恐怕许安然家里已经在准备申请材料了,许安然说出这些时才会这么伤感。
而他自己,上了大学的他和白初贺关系疏离,碰不到几次面,他的大学生活也是一地鸡毛,入学没多久就成了众矢之的。
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按梦的发展,这大概是他和白初贺之间最后的一点平静时光。
想到这里,白皎偷偷去看白初贺。
白初贺一隻手抵着脸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正在说话的许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