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小月亮会一直戴着,所以找人的时候都会问一句项链的事。
最后被别人抢走了吗?还是仍然贴身带着?
白初贺起身,无意识地在房间内踱步。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外面照进来的隐隐约约的光线,他行走在黯淡之中,像一个褪了色了幽魂。
白初贺的理智还在,他听见自己沉默之后冷静地和痘脸客套了两句,讲这个话题自然地衔接渡过。
已经没有其他要说的话,白初贺久久伫立着,安静了一会儿,准备挂掉电话。
但话筒那头,痘脸似乎踌躇了一会儿,声音生硬地开口。
“狗儿,我知道我以前给小月亮和你找了很多麻烦,现在想想也挺不是人的,我给你道个歉。”
白初贺没什么知觉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那年被抢走了可乐的小月亮能不能听见这声隔了许多年的道歉。
痘脸显然想到了同一件事,声音又沉默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白初贺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声音,似乎是痘脸抹了把脸。
话筒里传来痘脸不由自主压低的声音,他的说话声似乎挤压在嗓子眼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尾音有一点变形,在通话里轻微失真,变得很微弱,仿佛变成了小时候的痘脸的声音。
“我就是,就是也想尝尝可乐是什么味儿。”
挂断电话很久后,白初贺依旧站在原地,直到手机响了一声。
他眼神没什么焦距地拿起手机看,是大庆发过来的一条微信。
[大庆:对了,之前你和你那个小弟弟都在一块,我找不到机会跟你说]
[大庆:他的右肩好像也受过伤]
白皎躺在床上,手机握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微博。
微博广场上铺天盖地全是热搜榜的推送,娱乐块新闻配图五花八门,白皎眼睛盯着,但没有一个字是看进脑子里的。
他关掉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手打开的一条最近很火的男团的花边小报,翻了个身,两隻脚的脚踝却忍不住并在一起蹭了蹭。
脚踝空荡荡的,但似乎还残存着一丝微烫的温度,白皎很难说是自己脸上的温度更高,还是之前那隻抓着自己脚踝的手心更烫。
他已经这样心不在焉地在床上呆了半个多小时。
白皎闷闷不乐地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眼睛里的惆怅几乎要溢了出来。
刚才在白初贺那里受到的衝击感太大,白皎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大脑不要再想起刚才的那个场景,但白初贺当时不同寻常的表情仍然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