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贺笑了起来,一直以来周身萦绕着的疏离平淡的气质一下子融化开来,像一块冰,融成了温暖的水。
白皎在浅滩的那个下午也见过白初贺的笑容,那时候的白初贺虽然微笑着,虽然似乎在一瞬间卸下了很多东西,但他的笑容却仍然掩盖着一层让白皎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不确定,又像是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迈出这一步。
现在的白初贺脸上不再有这些小心谨慎的情绪,就这样直白地对白皎笑着。
白皎忽然发现,虽然平时的白初贺就已经很好看,但笑起来的白初贺是最好看的。
他听见白初贺笑着对他说,“是啊,不太公平。”
白皎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他偏了偏头,小声嘟囔,“对吧,所以你不应该对我道歉的,你还出来帮了我呢,应该是我对你说谢谢。”
白皎又一次觉得心里的情绪像流水一样泛开,带着莫名其妙的难为情,令他不敢再看白初贺的眼睛。
“你怎么不继续看着我了?”
偏偏是这时候,白初贺又带着笑意,好死不死地这么问他。
白皎下意识地不想被白初贺看破这些连他自己都还没能想明白的情绪,他逞强地把头转了过来,语气张牙舞爪,“我我就是脖子有点酸,活动一下!”
“嗯,好。”白初贺点点头,脸上的笑意不散。
不仅是脸颊,白皎现在觉得自己连耳根子都微微发烫起来。
但他又不肯再一次偏过头去,生怕被白初贺奚落。
现在连心底都微微烫了起来。
白皎赌气,忽然伸出手去遮白初贺的眼睛,“干嘛一直看我,不准看了。”
白初贺坐在床边,任由白皎温暖的手心按在自己的脸上,“那我真不看了?”
白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半晌,泄愤似地揉了揉白初贺的眼睛,放下手来。
白初贺听见白皎在小声嘟囔“你怎么这样!”
白初贺微微笑了起来。
闹腾过半晌后,白皎低头绞着手指,终于把之前想问的问出口。
“初贺哥,你还生气吗?”
白初贺没听清,拉着凳子凑近了一些,侧脸贴近白皎,“你说什么?”
白皎想起他和白初贺第一次在校外相见的那天,白初贺刚打完人,他跟白初贺说话,白初贺也是没听清,贴过来问他。
但那时的白初贺,即使和他贴近了,身上也明显带着一股不怎么搭理人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