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白皎看到书里蜷缩在一团的小汪时说的话一样。
[我觉得这个应该要小汪自己来决定吧。]
白初贺有些想不太起来宋琉作出决定后自己是什么反应,说了什么话,隻记得白远和宋琉听见后看向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忧虑,担心,不讚成。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白初贺恍惚地抬起头,这才看见了拿着剪刀的宋姨。
宋姨的眼睛里也满是担忧,轻声问他,“初贺?你还好吗?”
白初贺下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用最冷静的声音开口,“您在插花?”
“嗯?嗯,对。”宋姨对避而不答的白初贺有些担心,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顺着白初贺的话说了下去。
“小皎还挺喜欢那种花的,我刚才剪了剪枯枝。”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园艺剪,“这花不能暴晒,之前怕它枯萎,一直小心放在阴凉处养着。但一点儿都晒不到太阳也不行,花哪儿能不见光呢,会死的,前阵儿我把它往外挪了挪。”
“嗯。”白初贺有些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下意识应了一声,大脑缓慢地想着宋姨说的花是什么样子。
宋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下楼拾缀拾缀。”
宋姨下楼去了,白初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萦绕着她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虽然是为了花好,但一直养在阴凉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娇弱,养到最后,可能见到一点光就会马上枯萎。”
白初贺大脑迟钝地想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白皎的房门前。
这间宋琉曾经安排给他的卧室,房门像平常一样关着,隔音效果很好,白初贺听不见任何动静,但隔着门,他能想象出白皎认真地坐在桌前学习的模样。
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但白初贺没有压下去。
门敞开后,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用小狗哥哥的身份走进去,还是以白皎十几年来素未谋面的白家哥哥的身份走进去。
大概是为了逃避这种混乱不定的想法,白初贺的眼神下意识地在走廊里犹疑着,忽然在某一处定住。
白皎的房间旁,走廊尽头的罗马式壁炉上,他看见了宋姨说的那盆花。
是一盆法国绣球,苍蓝与淡紫的颜色安静交织着,无数朵小花簇拥成盛大美丽的花球。
白初贺下意识地向那盆花走了过去。
气温寒冷,绣球本不该在冬天开花,但赖以白家一贯专门维持着的令人舒适的温度和湿度,即便户外寒风呼啸,它也能够舒展着绽放。
壁炉旁挨着走廊的落地窗,平常这里的窗帘应该是一直拉着的,但家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将窗帘收了起来,让这株绣球可以接触到一些窗外的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