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琉继续开口,“但这件事情必须慢慢来,不能一下子让他接受这么多,他会受不了的。”
“好。”白初贺点头,“我上去看看。”
宋琉说,“去吧。”
白初贺去了二楼,第一间卧室的门仍然紧锁着。
杜宾守在房门前,看见白初贺后嗓子眼里呜呜地叫了几声。
对情绪混乱的白皎来说,最让他有安全感的仍然是这间他住了许多年的房间。
这也一下子让白初贺感受到,当初白皎说要把房间让给他,这在别人听来或许很幼稚,但对白皎来说,这是一个无比慷慨的决定。
他敲了敲门,“皎皎?”
卧室里没有声音。
白初贺又耐心地敲了几下,终于传来细微的声音。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白初贺没有坚持,摸了摸杜宾的头。
杜宾仿佛心有所感似地,和他一起走向走廊,没有在守在房门前。
卧室里的白皎感到头昏昏沉沉的,这种感觉自从他从医院回来后就不断加重。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一问其他人,为什么瞒着他,他到底是谁。
但连他自己都没能把这一切捋清楚,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其他人。
回到家后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不想面对家人关心或疑惑的目光,他隻想一个人呆着,直到把这些事情消化掉。
只要他一个人消化了,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照样可以继续当那个生活幸福,无忧无虑的白皎。
只要这样,其他人就不会继续担心他,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一惊一乍。
只要这样,他就不用想起过去的一切。
不能想起过去,否则会带来危险,绝对不能。
月光下,白皎翻了个身,蜷缩起身体,像一个孱弱的孩童,朦胧地睡去了。
翌日,白皎醒的很早,天边都还没亮,整栋房子静悄悄的,他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默默的翻身起床,洗漱,换上衣服,却很难再一次找到以往遇到难题时,睡了一觉后一切都烟消云散的感觉。
天光朦胧,他没有开灯,视野里的一切东西也都随着黯淡的光线显得雾蒙蒙的,就像这个世界如今在他眼里的样子,熟悉,似曾相识,却绝对算不上清晰,令人困惑。
遮蔽在心头上的那股危机感从未散尽,每一寸皮肤上的毛孔似乎都在排斥着那些他过去也许知道,却不再能想起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