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很多,人手一个行李箱。白皎去上厕所,两个人的大号行李箱堆在白初贺身边,再加上白初贺拎着的旅行包,看起来架势颇大。
何复转身往远处看了一眼,远远地就看到了正在排队取票的夫妻俩,白远宋琉夫妻俩穿着不俗,白初贺长相又很肖父母,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家人。
何复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你们要搬家了?”
白初贺淡淡地开口,“搬家的话不会选火车这么麻烦的交通工具。”
何复语气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实在太生硬。
他没说话,白初贺更不是会主动开口搭话的人,两个人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出声。
白初贺看着何复。
何复的样子和之前并没有太大区别,但似乎又不知不觉变了许多。
牧枚没有说错,比起她,何复和白初贺的友谊会更深一些,他们是从小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孩子,共同境遇总是会带来惺惺相惜的情谊。
白初贺虽然不常流露自己的内心想法,但他是看重何复这个朋友的。
何复在他心里,与幼年时一起讨生活的大庆并没有高低之分。
他不喜欢他人接触自己的私人空间,但阴家巷那套房子的门口,除了他自己的,一直摆放着三双拖鞋。
除了那双崭新的从来没有人穿的拖鞋外,一双是牧枚的,一双是何复的。
他们三人在过去的日子里,经常放学后一起聚在那个小小的客厅。在机顶盒还没普及到老城区的那些年,他们会租碟片,买一些卤菜,就着楼下老旧的抽油烟机返上来的烟火味儿,坐在地板上一起看电影。
何复喜欢喝南市本地的一种冰啤酒,牧枚喜欢喝酸梅汤。牧枚会很感性又理智地评价那些电影情节,何复却总爱在旁边抬扛,杠得多了,牧枚就在旁边怒骂何复,何复欠儿欠儿地哈哈大笑。
而白初贺会坐在后面一点的位置,喝一口冰可乐,看着两人幅度夸张的背影,在阴影处露出一点微笑。
那时他还没有和大庆重逢,枯燥又意难平的日子里,唯有在这些瞬间会得到放松。
日子就这样流水似的慢慢过着,但流水也会有形状,不知不觉就变换了模样。
从南市回来后,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过何复了,而牧枚似乎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笑骂着提起何复。
说起何复时,氛围总会变得尴尬又沉默。
一切似乎都在他回家后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