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林澈。”他说,“他对白皎不怀好意,我过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这个。”
白初贺刚想应下,忽然猛地回头。
这么久了,但白皎一直没有出来。
那扇隔间门安静地敞着,没有任何动静。
从洗手间走出来时,白皎第一眼就看到了何复。
倒不是何复太过于引人注目,而是白初贺几乎就守在男洗手间门口,洗手间门口宽敞,白皎在镜中看到了不远处和白初贺隔了一米距离,站的直挺挺的何复。
白皎倒没有觉得尴尬,只是何复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而白初贺看起来同样严肃。
他知道何复几乎可以算是白初贺的发小,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虽然白初贺什么都没有对他说过,但他看得出来白初贺并不好受。
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拔剑张弩,白皎觉得自己如今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稍微想了想,就猜出这大概是两人难得的破冰时刻。
他不想出去贸然打扰,况且时间还早,等何复和白初贺说开了之后再出去也不迟,就慢吞吞地在盥洗台前洗手。
这座火车站已经有些年代了,洗手池的热水早就不灵光,海市的冬天又潮又冷,白皎把手洗的光溜锃亮,也不见外面那两个人说完话的模样。
指尖开始微微发红,白皎有点尴尬地决定不再进行这场独角戏,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万一着凉了惹得家人忧心,他也会不开心。
白皎站在镜子前整理头髮,发现后脑杓有一缕卷毛有点打卷,外面的说话声顺着飘了进来。
这时候倒也不用担心听到他们的说话内容会不会不礼貌的事情,因为白皎发现声音飘进来后已经模糊了,压根就听不清。
“怎么这么卷”他嘟囔了一声。
不过就算听清了,他料定白初贺也完全不会觉得有什么。以白初贺谨慎的性格,如果不想让他听到,必定会走的远远的,不会给他任何能听到的机会。
盥洗台上打着明亮的顶光,白皎忽然美滋滋地发现自己的五官在顶光之下变得没那么幼稚,眉骨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他的眉眼变得深邃精致了许多。
他几乎从没特意端详过自己的脸,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后更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隔着镜子,他忽然发现自己的鼻尖虽然不算特别英气,但鼻梁挺拔,平时显得稍圆的眼睛此刻也俊气了很多,洗去了年少的稚气感。
许安然曾经不止一次地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混血,白皎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也听到过类似的话。
更小一些的时候,宋琉和白远因为学区问题曾经在市区搬过一次家,到新小区的时候,坐电梯时同栋的邻居笑吟吟地问她,这是不是个混血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