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丽萍接过手机翻来相册,瞬间露出个美滋滋的笑容,赶紧拿过去跟丈夫显摆,“你看看人家拍的!”
付鹏宇躺着也能中枪,只能讪讪地笑了笑,对着万遥抱了个拳。
万遥笑着摆摆手表示无事,刚想找个地方偷偷抽支烟,却又被安丽萍叫停了步伐。
“哎,姑娘!”
“你能不能站对面,再帮我拍一张啊?”
万遥理解着她话里的意思:“我站在江边儿往里拍么?”
“对对对!最好能拍出我脚边的这片黑石头。”
“……”万遥恰好离江边不远,就往后退了几步,远远望过去帮她找好角度,“行,那我就站在这里帮你拍吧。”
安丽萍乐呵乐呵地点点脑袋,提着裙摆跑过去给她递手机。
万遥距离江面很近很近,就这样站在原地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身后凉悠悠的风。
谁也没料想到下一秒。
噗通——
一声巨响从奔腾的江水里传了出来。
安丽萍吓得瞪大了眼睛。
两个小孩也楞在了原地。
突然就有人喊了一声:“有人掉江里了!有人掉江里了!”
程青盂他们瞬间警惕起来,在石滩上面巡视一周,猛地发现少了某人的身影。
安丽萍也顾不上裙子了,撒开腿就往江边跑过:“赶紧的!救人啊!有人落江里面了!”
那俩小孩儿对视一眼,又看向冰冷的江面,瞬间吓得大哭起来。
程青盂立即就站起了身来,目光锁定辽阔的江面,湛蓝清亮的水面不再平静。
只见万遥的小脸忽地浮出水面,紧接着两只手也剧烈扑腾起来。
人工呼吸
你说一个人在濒临死亡之时, 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呢?
这是万晚曾经问过她的问题。
当冰冷的江水不断进入万遥的鼻腔与口腔时,她忽地才明白原来靠近死亡是这种感受。
是浪涛一次次侵入骨髓的寒冷,是无形之力将她拽入江底的黑暗, 是耳目口鼻逐渐失去所有感官,是四肢逐渐失去挣扎扑腾的力气。
原来死亡之前要经历那么漫长的一段折磨。
那万晚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吞下了大半瓶的安眠药,又一次次用刀片划伤手臂甚至动脉血管,平静地躺在浴池中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她不会害怕吗?
万遥承认过往十余年都深受万晚的影响,甚至在医院宣布她抢救无效的那个晚上, 脑海里也莫名冒出过“效仿”的荒唐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