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万遥苦涩道。
确实浪漫。
白月光总能给人最浪漫的震撼。
毕竟她现在所见到的程青盂,虽偶尔也会犯浑和作弄人,但更多的时候,都保持着成年人的稳重内敛。随着年岁的不断增长和沉淀,他在接人待物时更有分寸,清晰的知道什么能要,什么能做。
十六岁的程青盂热烈又滚烫,可以不顾腿伤重返赛场,只为博心爱姑娘的嫣然一笑。
但三十多岁的程青盂,已经成熟到无法接受她的一见钟情,无法接受她临时起意又略显浮躁的爱意。
她只是很遗憾。
不曾见过十七岁那年少年意气的他。
“所以啊。”春宗又扯了一把蒜薹出来,“我很支持老大和央珍姐……”
“重归于好!再续前缘!”
万遥这下惊得连怀里的卷白菜都掉了。
“等等,再续前缘?”
“格桑央珍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挑明心意
“是结过婚了。”
“不过央珍姐三个月前又离婚了啊。”
春宗兴致勃勃地解释着。
卷白菜翻了个身掉到桌面, 砸得旋转玻璃片哐哐响,表面的那片菜叶碎成了几瓣,万遥的视线也跟着垂了下去。
原来是格桑央珍离婚了。
难怪程青盂会说央珍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 希望她多多包容;也难怪他对央珍总是格外的关照,卸货、和面手里的活就没停下过。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春宗看了她一眼,“万遥你怎么啦?”
“手滑,没捧住。”她僵硬回答。
万遥心情沉重地捡起卷白菜,满脑子就只有一个问题:“既然程青盂和央珍郎有情妾有意的,为什么她又会选择嫁给别人呢?”
春宗听不懂她酸溜溜的话, 只能老实告知:“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了啊, 可能是老大入伍后就断了联系吧?我们达克措的姑娘结婚都结得比较早,万一她也悄悄等过老大几年呢!”
万遥被他的猜测说服了,“那央珍的丈夫……前夫, 他们又因为什么要离婚呢?”
“央珍姐之前的男人坏透了!”春宗想到这茬就不免气愤,“他这人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对央珍姐也很体贴照顾, 还总是帮村子里阿尼阿乙(爷爷奶奶)干活,认识他扎西多吉的人都会夸上好几句。”
“但是几个月前,他突然就跟央珍姐提了离婚, 甚至连小拉巴都不肯要了,村里的人都说扎西多吉外面有其他的野女人了……”
“央珍姐的民宿本来才开业没多久, 家里面也还欠着一屁股外账, 那个男人却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就留央珍姐一个人拉扯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