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驾着车又往前面滑了几米,车轮被摩得吱哇哇的响,半晌,才稳稳停到了路边上。
“虎皮哥!”
“蛇嫂!你没事吧?”
“……”
万遥看着那辆灰白色十座丰田稳稳停在她面前,少了那片玻璃,她甚至可以看清男人脸上的毛孔。
她低头看了眼,前车轮几乎与终点线紧紧贴合。真好,他做到了!
万遥抬起下巴看着他,车子的制动器还嗡嗡嗡的响着,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盯着彼此。
程青盂笑。
她也跟着笑。
虎皮甩开车门气冲冲地跑回来,气得脱口大骂:“我操你妈!蠢婆娘!你躲什么啊?”
蛇嫂慢慢坐起来,拍了拍掌心里的泥,“我他妈还想问几个意思呢!冲着我就来了,你刹车留着当摆设的吗?”
“你他妈不躲我早就停车了!”
蛇嫂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就是两巴掌:“不想过就别他妈过!老娘要是不躲这一下,说不定现在已经下去见姥姥了!”
“……”
虎皮和蛇嫂你推我搡的争吵着,那群小喽啰只好躲在旁边看戏,也没有人敢上去劝架,生怕无名之火烧到自己身上。
万遥努力控制着小腿的颤抖,一步,一步,朝着驾驶座那边走去。
程青盂抬手将大灯关掉,熄火,开车门,跳下车,四周薄弱的光好像都掉进了他眼底。
他似乎很疲很累,依旧那副淡淡的神情,嘴唇也被风吹去了颜色。
万遥眼尾挂着淡淡的笑意,朝着他走去,“程青盂,我们做到了!”
她朝着他张开了手臂。
温暖的拥抱并未像预想中那般抵达。
只见程青盂对着她勉力一笑,眼神逐渐失焦,多了几层幻影,呼吸越来越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几近摇摇欲坠的状态。
“噗通”一下。
他重重地跪倒在她面前。
“程青盂!”
万遥惊慌失措地扑了过去。
一场意外
“老大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吉兴往窗口方向看了看。
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天, 高原到天空的距离隔得很近很近,一团团乌云似乎紧贴在人脸上,灰蒙蒙的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有点发烧, 还在睡着。”万遥叹了一口气。
“你别着急,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他轻声安慰着。
吉兴收回视线来,目光落到她脸上。万遥的情况其实并没有比春宗好多少,一双眼睛熬得又红又肿,嘴唇皱巴巴的又干又裂,脸上坑坑洼洼的伤也快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