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程青盂扯进了怀里。
温热的体温随之而来,伴随着令人心安的木质茉莉香,所有伪装都在一时间全部卸下,让人完全辨不出现实或是梦境。
“遥遥,听我说。”
万遥察觉到他的小丘似的喉结滚了一下。
“出于私心,我当然更在意你的身体状态,会为你救他的行为感到不值,毕竟你们也只算得上被血缘羁绊的陌生人。……就像出于私心,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一样”
万遥的心紧了一下。
“但是,回不回去,救不救他,全凭你自己的意思。”
“因为你是一个有独立意义的人,你的想法、你的行为、包括身体,都全凭你自己做主。你没有责任,更没有义务,去做一些违心的决定。更不要用已经离世的人、用所谓的道德和情感去绑架自己。”
“所有事情,都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我也会尊重你所有的决定。”
万遥紧紧搂着他的腰,深陷犹豫和矛盾的两难中。
“那你就该用私心……把我留下啊。”她强忍着哽咽说。
周遭是呼啸的风声,雨水跟随着风的方向扑到两人身上。
程青盂将人死死搂在怀里,又抚了抚她的潮湿发丝,故作轻松地说:“干嘛这么悲观啊?你想跟他们回去看看也行。说不定你那个便宜弟弟,也用不上你的干细胞?”
万遥捶了下他的胸口,拖长语调,“程青盂,你说话可真难听。”
程青盂笑了笑:“是你说的,让我用私心。”
“嗯,那你还挺听话的。”
她说话还带着浓浓鼻音。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漫长的暂停键,黑夜将人的情绪和想法层层裹住。
“那我就回去看看?”她试探性地问。
处理好那些没解决的事情,然后了无羁绊的回来找他。
程青盂的手覆在她的后颈,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稍稍舒了一口气才道:“回去呗。”
“可是我舍不得。”万遥又往他的胸膛上贴了贴,“舍不得这里,更舍不得你。”
程青盂扬起眉,语气冷了许多:“你留在这儿能做什么?”
万遥坦诚告知:“陪你啊。”
“我不用你陪。”
“用的。”
“不用。”
“用的!”
“回去吧。”程青盂举着雨伞没动了,夜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他似乎考虑了很久很久,最后才狠下心对她说,“你留在这儿是打算帮我洗一辈子的车?还是帮我阿妈当一辈子免费翻译?”
万遥有些发懵:“都可以啊。”
程青盂淡淡道:“这些事我自己能做,用不着你。”
万遥突然察觉到他语气有些不对劲,吓得赶紧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掌心抵在他滚烫的胸膛,仰着脑袋企图看清楚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