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奕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听着似有些着急。
褚桓抬手在她脸颊上轻抚着,“大人,这个法子可能会让你受点苦,只要熬过来,你就能彻底离开景明宫了。”
沈默握住他的手,眼底绽放着一抹光亮,“什么法子?”
只要能摆脱掉明妃的头衔,哪怕再挨上一箭她也不惧。
比起侍寝老皇帝,她宁愿受皮肉之苦。
褚桓落在她纤细的手上,她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掌,这是十五年后,她第一次毫无避讳的接触他。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待会我让杭奕送信过来,你按照上面的法子行事即可,其余的后事都交给我。”
褚桓温柔的拿开她的手,掐住她细软的腰肢,抱她坐在榻上,“时间紧迫,我先去一趟承明宫。”
在他们离开后,幼容与冬香抬着浴桶走进殿内。
沈默褪去衣衫,踏进浴桶里,脑海里在想着谢章要用什么法子帮她摆脱明妃的头衔?
如果能成功,自是再好不过。
她此次回西凉,老皇帝让闻终护送她,倒是让她无法用计脱身,她若是走了,反倒连累了闻终。
到时处理完西凉的事,再回到北凉,恐还要面对老皇帝宣她侍寝。
沈默靠在浴桶上,浓密的乌发沾了水,贴在白皙的肩上,水里氤氲着袅袅热气,朦胧了她的面容。
幼容擦着她的手指,见沈默眉眼轻阖,眉心却是轻蹙着,以为她还在嫌弃老皇帝触碰过的地方,又用香胰子打了一遍,“公主,奴婢给您洗了三四遍了,已经没有陛下的气息了,公主别在皱着眉头了,小心眉间长皱纹。”
沈默睁开眼,看了眼幼容笑眯眯的眉眼,收回手落在水里,“幼容,今晚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先别睡觉。”
“公主可是有什么事?”
幼容拧干巾帕搭在浴桶边,走到她身后,撩起她的乌发搭在浴桶边缘,又去妆奁拿了木梳,为她梳着浓密的长发,“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了,今晚若不好好休息,明日怕是在路上会有些难受。”
沈默捧了一手水,看着水滴从指缝中滴答落下,眉眼里染了一层冷霜,“待会就知道了。”
她在等谢章的信。
他这会应该已经在承明宫了。
沈默想起闻终的话,汉阳城传来急报,有关/关隘的,老皇帝看了急报后,竟怒言东坞国。
她知道闻终送来急报,是谢章的手笔。
关隘是哪里,她并不清楚。
酆时茵自幼在皇宫里长大,从未踏出过京都城半步,对北凉的地图布局更是一概不知。
可在原主沈默的记忆里,她也没有搜寻到有关于关隘的地方,倒是汉阳城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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