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个瞬间,云珠会觉得非常羞,因为这些远远超过了婚前母亲给她讲的,或是那小册子上画出来的。可她转念又想,羞什么耻什么,全都是曹勋带着她一起做的,该羞也是他羞,新婚夜还装什么不好下手,如今又琢磨出这么多花样。
入秋之后,一夜比一夜凉。
躺下来的时候,曹勋让小夫人趴在他的身上,他拉好被子完全盖住她的肩,免得她冷到。
云珠的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湿润的睫毛密密地闭着,嘴唇微张,还在辅助呼吸。
曹勋枕着枕头,垂眸就能看见她这模样。
如果说白日的她是百花丛中最美最傲的那朵牡丹,此时的她,就像那牡丹被游蜂趁着夜色恣意采撷过。
她的脸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曹勋帮她擦了擦,修长的手指在云珠眼前来回划过。
云珠怔怔地看着,耳边忽然响起孙玉容的话,顾敏比她要矮上一些,哥哥又比曹勋还要高上四寸、壮了两三圈。
她与曹勋能这么融洽,全靠他有手段也有耐心,哥哥……
云珠动了动,哑着声音问他:“你那个油,还有吗?”
曹勋:“刚刚,你有不舒服?”
他没感觉到,或许他有手段,小夫人也是很容易被撩拨的体质。
云珠恼得打了他一下:“你只说有没有。”
曹勋:“当初一共准备了十瓶。”
那时候他无从知晓她对同房的接受或抗拒程度,一瓶也是买,干脆多预备了几瓶。
云珠:“那就是还剩九瓶,这东西好保存吗,会不会已经坏了?”
曹勋:“说是没开封能放两年,开封了最好半年内用完。”
云珠小声嘀咕:“那么一小瓶,哪里能用上半年。”
就他那样,一小瓶大概只够抹两三次。
曹勋戳了戳她的脸:“就像有的姑娘脸大,有的姑娘脸小,同样一瓶面霜,脸小的自然能多用一段时间。”
云珠心中一动,问:“脸大脸小都是天生的,你们呢,用多用少跟身高有关系吗?”
曹勋笑了:“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云珠再打他一下。
曹勋这才答道:“不好说,我又没有专门去看过别人的,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云珠才不会告诉他。
曹勋也就装猜不到了,毕竟顾敏是他的小辈,他不好提这个。
元庆帝在南苑住到了九月初五,终于回了京城。
元庆帝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封大皇子为安王,并将长兴侯之女谢文英指给安王为王妃,婚期定在腊月,夫妻俩完婚后,再在京城过个年,便要动身前往山东青州府就藩。
山东离京城算近的,元庆帝将安王的藩地安排在那边,可见心里很是喜欢这个儿子。
至于王妃的人选,长兴侯谢震在收复九州的战事中战功显赫,元庆帝与之结为亲家,也算是一种圣宠,就像当年元庆帝封曹家的女儿为妃为后一样。
赐婚的消息一传开,孙玉容就跑来了定国公府。
她很羡慕谢文英:“王妃啊,跟咱们一起长大的这些闺秀,属她嫁得最高了,虽然以后都不能离开封地,可咱们还不是基本都住在京城,没比她自由多少。”
云珠也羡慕王妃的头衔,不过各种条件取舍下来,她更喜欢自己的定国公夫人:“我不行,让我离我爹娘那么远,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再见的机会,我受不了。”
孙玉容小声道:“你就是太恋家了,我就没那么舍不得家里,只要知道他们都过得很好就行了。”
云珠能理解孙玉容的想法,齐国公就是个酒囊饭袋,除了当他的闲差,其他心思都在小妾身上,对一双儿女都不够关心,世子孙广福也没有多大出息,整日跟一帮纨绔子弟吃喝玩乐,齐国公夫人既要管家收拾那些小妾,又要操心儿子,能给孙玉容的关怀也就不多了。
这样的家,孙玉容不留恋很正常。
云珠却是被爹娘哥哥宠着护着长大的,就连比她小的弟弟懂事后都反过来照顾她。
有这样的家人,云珠绝不会远嫁。
孙玉容继续羡慕谢文英:“大殿下虽然脚跛了,长得可俊呢,而且听说他只是不太喜欢说话,其实待身边的宫人都很温和,很少打骂。”
云珠点点头,因为父亲是元庆帝身边的红人,云珠比孙玉容更熟悉大皇子一些,确实是个好相处的人。
孙玉容忽然指着西边笑笑:“说起来,皇上还挺不给你们家太夫人面子的,太夫人想要谢文英做儿媳,人家谢家不愿意,这就有隔阂了,皇上没照顾太夫人就罢了,还把谢文英选去当儿媳妇,岂不是指着太夫人的脸说你根本不配有这样的好儿媳?”
云珠却觉得,元庆帝可能根本没想到潘氏这边。
谢文英都十七了,元庆帝今年才赐婚她给大皇子,说明以前元庆帝大概没有考虑过谢文英,是临时改的主意。
跟弟弟去二皇子身边做伴读有关吗?
利用谢家与大皇子的姻亲,告诉太子与文武百官不用想太多,他只是爱惜弟弟与谢文英的人才,便给他们安排适合他们的位置,根本没想换太子?
跟这些大事比,潘氏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