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还担心他一把年纪的会意志消沉!
关心的时候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戳到他的痛处,现在云珠反倒要故意气他了:“你还真是想得开,就不怕你那里真有问题?”
曹勋:“有没有问题,你能不清楚?”
云珠:“……”
怪她低估了他的脸皮!
潘氏这一觉睡得不怎么踏实,先是做了曹勋生不出孩子只好从她儿子那边过继了一个男孩过去的美梦,跟着又梦见云珠勾引儿子想要借个孩子却被曹勋撞见,曹勋持剑意图杀死儿子的噩梦!
从噩梦中醒来,潘氏冷汗淋淋,耳边全是自己重重的喘息。
沐浴过后,潘氏就一直琢磨这个梦。
天大亮了,曹绍过来陪母亲用饭。
现在的曹绍已经升了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讲,除了协助编修国史,主要负责为乾兴帝读书讲史,乃是名符其实的天子近臣。按照本朝的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曹绍作为乾兴帝的嫡亲舅舅,本身又文武双全,只要把资历熬上去,十几二十年后极有可能成为一位阁老。
潘氏在大房夫妻那受了多少气,便能从儿子这里得到多大安慰。
她笑着对儿子道:“昨晚娘做了个美梦,梦见你膝下有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聪明。”
曹绍:“……”
潘氏:“现在朝堂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再过阵子,娘就给你挑个才貌双全的贤妻。”
外孙肯定要更换一批官员的,她要从最受外孙重用的官员家里挑媳妇。
曹绍皱眉道:“虽然国丧只有二十七日,可先帝生前待咱们一家极其亲厚,我急着成亲恐怕会招惹些闲言碎语,不如等明年换了年号再说,左右只差半年,耽误不了什么。”
潘氏狐疑道:“你是真这么想,还是还没放下那人?”
曹绍面露无奈:“儿子早断了那心思,不然去年也不会同意议婚,隔墙有耳,您也不要再提这话了。”
潘氏:“行吧,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等明年再说。”
曹绍来陪母亲纯粹是出于孝心,可真的待在母亲身边,他完全没有挑起任何话题的兴致,耐着性子听母亲絮絮叨叨,实则是一种煎熬。
好不容易可以走了,曹绍看眼正院的方向,决定出去逛逛。
没想到他才走到国公府的大门前,竟撞上了并肩而来的兄嫂。
炎炎夏日,清晨的阳光也分外刺眼,云珠穿了一套淡绿色的衣裙,叫人看着都觉得清凉。
曹绍只飞快瞥了眼云珠莹白的脸庞便不敢多看,笑着上前,语气恭敬地给兄嫂行礼。
云珠站在曹勋撑起的伞下,视线随意地曹绍身上过了一遍。
不得不说,贵气养人,自家因为先帝的驾崩注定要被新帝冷落,曹绍则随着亲外甥的登基身份又尊贵了一层,如玉的脸庞气质从容,越发地引人瞩目。
“大哥嫂子要出门吗?”曹绍只看着兄长问。
曹勋笑道:“陪你嫂子去寺里上香,二弟准备去哪?”
曹绍道:“去书铺逛逛,运气好的话兴许能寻到一二孤本。”
曹勋嗯了声,撑着伞陪小夫人往外走去。
曹绍自然而然地跟在两人身后。
马车旁摆好了凳子,云珠一手搭在曹勋手上,一手提着裙摆,即将俯身探进车厢时,她随意地瞥向曹勋身后。
曹绍迅速垂眸。
这个动作却足以证明,刚刚他正趁着兄长背对着自己,偷偷地盯着嫂子看了,否则如何能第一眼就察觉云珠的视线,又为何会心虚掩饰。
云珠的目光几乎没在他那边停留,嘱咐曹勋道:“别忘了带上伞。”
曹勋笑笑,一边收起伞卷起伞边,一边回头与曹绍道别,然后也上了马车。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曹绍才又抬眸看去。
云珠早将他抛到脑后了,脱了绣鞋,蜷起来横躺于坐榻,头枕着曹勋的腿,阖眸道:“困得慌,快到了你再叫我。”
这一路要走一个多时辰,与其干坐着,不如补个觉,昨晚她可没睡好。
曹勋低头,看见小夫人红润的侧脸,像只安心趴在成年兽身上的小兽,毫不设防。
他便拿起一旁备着的团扇,一下一下地给小夫人扇凉,另一手虚扶着她的肩膀,防着她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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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是最热的时候,云珠与曹勋在寺里客房歇了晌才动身往回走。
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石榴握着打湿的巾子,轻轻地沿着主子滑腻的肩头移动,趁机禀报道:“夫人,上午忠勤伯夫人、世子夫人来做客了。”
云珠惬意地靠着浴桶,不甚在意:“自我嫁过来,她们哪个月不得来上几次。”
忠勤伯府就是潘氏的娘家,潘氏的父母已经去世,现任忠勤伯是潘氏的哥哥。
潘家祖上有些本事,只是早已败落,若非先帝看在曹太后的面子上又给了恩典,忠勤伯府的爵位到潘氏哥哥这里便是最后一代了,根本不会再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