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他一边按着喇叭鸣笛示警,一边猛踩打方向盘,性能优越的定制款轿跑在城市街区中划出道尖锐的刹车声,尾灯甩出凌厉的弧线,极速扎进弯道。
前面再过两个路口就是目的地了,即将抵达,反而更压不住耐心,郑庭霄焦躁地反复鸣笛,像陷入绝境的猛兽不断嘶吼,妄图用凶猛的咆哮恐吓住潜在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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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扬止就站在漆云会所楼下的电梯口,身边还领了个医生。
其实他心里蛮惊讶的,惊讶于郑庭霄在电话里听起来那么焦急烦躁,一点儿都不冷静。他还以为郑庭霄那种人,就算核弹头落到他眼前,也就只会皱皱眉头呢。
顾扬止在心里撇撇嘴,没想到喂个春药就能吓成这样,跟搞出来人命了似的,这不是跟自己差不多嘛?最多也就是郑庭霄在商场上脑子比他灵光些,那个他没天赋,比不了。
“顾少。”
旁边的医生叫了他一声,示意他往前看。
几乎是同时,顾扬止自己也看见入口出飞驰驶入的那辆车了,速度极快,两道白亮的大灯像是撞进来这间停车场似的刺目,而且丝毫不见减速,直直超自己冲了过来。
顾扬止心头一哆嗦,身体已经做出本能的反应,打算后退逃走,步子迈得僵了些,以至于才没出丑。
一声尖锐刺耳的急刹声。
过快的时速和突如其来的刹车,过热的轮胎被烫出两条粗黑的刹车线,留在地上。
郑庭霄的车就停在他们面前两米的地方。
顾扬止惊魂未定,看着眼前的车子,气不打一处来。
不找停车位就不找吧,也不至于这么冲上来吧?亏他从女人身上爬起来,穿上裤子,特意来接他的呢。
但这话他在心里吐槽,没空出口。说出来平白让旁边的医生跟着听笑话。
顾扬止撇了撇嘴,跟上已经急匆匆从驾驶位跳出来的郑庭霄,后者正绕过车头,俯身去把时颜抱出来。
电梯早已经被锁在了这一层,门被固定住打开。
郑庭霄拧着眉头就直接抱着人往里钻。还是旁边的医生有眼色,虚挡了下电梯门,往旁边撤开半步,朝着顾扬止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少,您先。”
论医学成就,这位在怀湾市算不上什么名医,但是在这种服务名流豪绅的会所里做事,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不低。
看出来这位郑少担心,他在电梯里就颇有眼色的开始为时颜做初步检查。手电筒照着瞳孔晃一圈,又伸手大致确认了下体温,看了看睡裙外赤裸的胳膊有没有起疹子。
“郑少不必太担心,时小姐情况还好,目前看只是有些发热,应该不是药物过敏。具体的情况我们上去再仔细检查。”
“嗯。”
郑庭霄语气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轻松起来。在他看来,这医生无非是想安抚安抚他,因此根本没对这初步结论走心。
最后还是顾扬止看他盯着检查盯得太紧,医生抓着听诊器的手已经开始紧张,才把人拽出去到走廊里一起透透风。
顾扬止语气带着点儿调侃,随口说道:“霄哥,至于吗?别说时颜还好端端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就算你给人玩儿没了,就她那个爹还敢放什么屁吗?怕是只想求你多给几个钱。”
他一边说,一边不客气的啧啧了两声。想起时颜的父亲,他印象实在差劲,再怎么混蛋的人,也会看不起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拿来卖钱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