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婷抓住他手腕,声音颤抖:“别。”
“那?喜欢吗?”他语气温柔。
陶婷用手挡住眼睛:“嗯。”
“‘嗯’是什么?”他加重?了力道?。
陶婷通红着脸改口?:“喜欢。”
只一次但也够漫长极致了,感谢两人还记得明天要上班,没太胡来。
陶婷又把腿伸了出去,徐临越第?三次扯过被子帮她盖好。
“热。”
“缓缓。”
“现?在知道?让我缓了?”
徐临越只是笑。
这种时候往往会有些怅然若失,徐临越却头次生出了倾诉欲。
他脑袋枕着胳膊,说:“我爸妈很少陪我过生日。”
其?实陶婷都很少听他提起过父母,只知道?他有个关系很好的姐姐。
“他们四?十岁才生下?我,我上小学之后,他俩不想再?把前十几年的人生重?复一遍,就开始到处旅游,一边投资开了很多民宿,我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所以一直也不太亲。”
陶婷翻了个身看着徐临越,问:“你怪他们吗?”
“不怪啊,给你钱花又不管你的爸妈谁不喜欢啊?就是总觉得生疏,在他们面前怪别扭的。”
陶婷眨了下?眼睛,说:“你和你爸妈其?实挺像的。”
“我姐夫也这么说。”
“初中毕业我就出国了,寄宿家庭的主人是对老夫妻,老太太人特别可爱,每天早上会在我的盘子里用字母饼干拼一个‘leon’。”
陶婷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弯唇笑起来:“感觉把你当小朋友诶。”
“嗯,我生日的时候她自己做了个蛋糕,其?实烤得有点失败,但那?天我们吃得很开心,那?是我最开心的生日之一。”徐临越伸手把她拢进怀里,“后来去了德国上大学,基本?没怎么过过生日了。”
陶婷问:“为什么?”
“每天都在愁考试、学分和怎么毕业。”徐临越叹了声气,“一直到认识noah,我生日的时候他们全?家帮我庆祝,他妈妈给我做了碗长寿面,那?也是我最开心的生日之一。”
“但是。”徐临越顿了顿,“我每次都会在最开心的时候提醒自己,明年可能就不会有了。”
陶婷搂住他,把脑袋靠上去,向他许诺说:“明年会有的。”
迄今为止的三十多年里,直到今天,徐临越才发现?原来过生日可以是这么一件幸福且让人对未来充满期待的事。
他说:“这是我最快乐的生日。”
陶婷不厌其?烦地保证:“明年会更?快乐。”
徐临越很早就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曾经无话不谈,后来形同陌路的事?他经历过很多,有时恰恰是最亲近的人越容易走散。
人?跟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山水一程, 这些年里他渴望长久而稳定的陪伴, 却不敢再对他人?抱有期待。
谁会真正爱他呢?谁会永远爱他呢?
怀里的人?这么近, 两颗心脏紧紧相?贴,刚刚又做了那么亲密的事?,徐临越却突然生出一阵恐慌。
他亲了亲陶婷的额头,这一刻才终于明?白那句如履薄冰的意思。
——爱是得?到过后反而害怕失去。
“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他承认自己这一刻变得?患得?患失不成熟。
陶婷闭上眼睛,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觉得?这种假设无聊至极,但还是认真回答他说:“你?可以让我?喜欢你?两次,就可以让我?喜欢你?一万次。”
“睡吧。”心悄悄落回实处, 徐临越轻拍着她的背,“晚安。”
陶婷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听上去像“晚安”,又像另外三个字。
这一刻就这样好了, 让他还怎么敢去畅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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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冬尤其湿冷, 阴雨断断续续落个不停, 四五点天就暗了下来, 高楼大?厦隐匿在灰蒙蒙的雾气中?。
陶婷打?卡下班, 走出市场部?后却搭上了上行的电梯。
天一冷她就馋寿喜锅吃,今天晚上不加班,约了男朋友一起?吃饭。
文森已经走了,陶婷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脚尖撞到个什么东西,她扶着门把手往下看, 地上居然?是颗皮球。
“小麦,过来。”徐临越从办公椅上起?身。
陶婷视线微抬,和站在半米远外的蘑菇头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这谁啊?”她走向徐临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