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拿手里在喝。
时星不想回头让池曜看见自己的脸,摸索着把纸盒拿到了身前,抱膝蜷在沙发一侧。
池曜坐下后,便见小朋友拘束地再往边上去了点,努力又把自己蜷巴了蜷巴。
看了眼两人中间再坐个人都没问题的空当,池曜无声笑了笑,也不说话。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等心中的那股委屈过去,也能控制住自己了,时星这才回头觑池曜。
男人坐姿随性,平视前方,没关注他。
“殿下,谢谢。”
声音轻轻的,带了些哭过的沙哑。
池曜好整以暇,“谢什么?劝了你两句,给你递纸,还是给你倒了杯水?”
“……都谢谢您。”语气听起来很乖。
“既然感谢我,那你考虑下回答我的问题吗?”
事实上,从第一晚因为联结跟着时星醒来后,池曜就很费解。
想不通一个树巢好好养大的蓝星人,到底要经历些什么,才能睡觉都不安生。
时星脑子迟钝地转了转,也想起来了池曜开始的问题。
池曜:“当然,如果和树巢制度无关,你不说也没什么。”
池曜:“我无意于探听他人隐私。”
时星转过了身来,抱着膝,眼眶红彤彤的,格外小声道,“那,如果我想说呢?”
池曜闻言看向时星,烟灰色的眸子蕴着一如既往的平静。
时星眼睫轻颤,想笑,没笑出来,“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神情有超出他年龄应有的苦涩。
“作为一个蓝星人,在成熟期前……”
咽下太过酸楚的抱怨,时星道,“必须靠着别人,无法自己掌控命运,无法,无法全然的自己争取……”
时星闭眼,“会让我觉得很被动,很没用。”
收到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予的。
一旦别人不想给予了,连挣扎都是徒劳。
他们命运的引线一直都是握在别人手上的。
是,和陆律的曾经让他感觉很委屈,可是在失去能力之后,比委屈更汹涌的,是无力,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陆律有家庭有家人,还有喜欢他的人,他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但是自己……
因为别人的吝啬而失去能力的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