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着垂下脑袋,想陪亲人们呆一会儿。
所以没发现,林痕去而复返,静静站在他身后,听了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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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海星~(眼睛眨巴眨巴)
“不,你不知道”
颜喻果然在骗自己。
这是林痕在长久的伫立中,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想法。
他原本的确已经离开了,走得还算坚决,只是他刚出颜府没多久,就突然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忘了逼颜喻给出个具体的期限。
按理说,他已经熬过了四年,早就应该习惯了等待与不确定。
可是他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盲目且不知期限的等待就像是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会吞噬他所有的情绪。
他必须要个期限,哪怕是又一个四年。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见这样一番话。
什么叫“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那天颜喻为什么要骗他?难道是真的怕被同情吗?
林痕的思绪已然乱成一团,他想不通前因,也不敢看后果。
于是双手紧紧捏着袖口,无声地站在细雨飘摇的院中。
这场秋雨来得不急不缓,雨丝寒凉却还不至于刺骨,只是落到眼睛上时,让眼眶不受控制地发酸。
颜喻还在跪,勉强挺直的脊柱似乎越发不堪重负,像秋雨中被打湿的枯黄落叶,摇晃着快要跌下。
颜喻现在应该是不想见自己的,林痕想着,强迫自己调转脚步,走了出去。
他放弃了逼问期限。
回宫之后就是没日没夜的忙碌。
其实多是繁碎又不太重要的小事,可家国天下之事不能以大小定论,尤其是在决策上,无人能代劳,就只能他一个人细细敲定。
小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这半月里,林痕没有去颜府找人,他克制着思念,同时也愈发煎熬。
这天,他安排在颜府中的探子突然回来,比往常早了许多。
“何事?”林痕头也不抬的问。
他虽是答应了颜喻各自安静,但没答应不在他身边安排探子,虽然不能近身,但打点些消息已经足够。
“颜大人今日早上没能起来,刘管家发现不对进屋喊人,才发现人已经晕了过去,之后钱大夫匆忙赶来施针,离开时脸色极差。”
颜喻晕倒的事大,所以他没有等到晚上就来禀报。
“属下无能,没能谈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朕知道了。”林痕按了按太阳穴,放下沉甸甸的卷宗,那上面记载了当时入狱的数十个颜姓族人,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中间的“颜喻”二字。
可卷宗上并没有记载颜喻出狱的原因和时间,是没来得及记,还是被勒令删掉,就不得而知了。
——
步入冬月,天总是黑得格外早,现在才是酉时,天就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夜空还算澄澈,星星一下一下地眨着,林痕却没有心思欣赏。
他来到乾极殿,把趴在窗台上睡觉的金乌抱起来,出了宫。
被无端吵醒的困猫脾气特别大,伸着爪子就在林痕胸前扒拉,上好的缎锦被挠出线头,它还不满意,对着林痕喵呜喵呜地叫。
林痕面无表情地按住它扬起的脑袋,吩咐道:“等到了颜府,你就把臭脾气收一收,多往颜喻身上靠,让他开心点,知道吗?”
金乌当然不知道。
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抗议地盯着他,像在挑衅。
林痕和它对视两眼,只觉自己算是疯了,竟然试图和一只傻猫说话。
他道了句“算了”,抱着猫继续往前走。
他答应过颜喻不来打扰,于是放弃正门,两步攀上墙头。
他朝下比划了两下,有点高,不在胖金乌能接受的范围内。
于是,林痕把猫放在了伸到墙头的树枝上,让它自己下去。
或许是来自野外的原因,金乌打小就很野,爱玩爱窜脾气也大,林痕不让人给它剪指甲,于是它早早就把能爬的树都爬了遍。
只一个墙头高的树,金乌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