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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2 / 2)

糯米团子在怀,秦葶取了帕子凑上去轻擦娃娃流下来的口水,小东西握着小拳头挥动几下,逗的秦葶一阵轻笑。

自这角度望去,正好看到秦葶的侧脸,她专注而慈目,眼中清澈的如同一汪泉。

好似许久不见她这般开心了,徐琰行一时动容,想来,若来日她当真做了母亲,定也是个好娘亲。

不由又想起那天秦葶与他说过的话。

实则二人分开后,他便仔细回去思虑过了,乍听她嫁过人时,他是有些介意的。

他徐琰行说破天去也只是个凡人,不是圣人,若说他不在意,那便是虚伪,可经过这阵子的深思熟虑,当他渐渐冷静下来,他便开始为那日在秦葶面前流露的犹豫而后悔。

他本不该迟疑的

“珈玉,”这件事徐琰行想了很多天,终忍不住再一次开口,“我有话想同你讲。”

秦葶收好手里的小帕子,抬眸望向徐琰行的眼,见他一脸正色,她脑子里没想旁的,还以为他要说关于小娃娃的事。

毕竟这些日子,他一直说会帮她物色好人家。

想到此,秦葶的脸上的笑也渐渐消下去。

“先将孩子抱下去吧,我同表姑娘有话要说。”徐琰行朝奶娘说道。

奶娘应声,过来伸手将孩子抱在怀中,还未走出房门,便见着静春冲入门中,连大气也来不及喘一口道:“少爷,你在这儿就太好了,老夫人她”

“老夫人怎么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袭在面上,徐琰行和秦葶心头齐齐一紧,皱了眉目看向静春。

未语泪先流,静春嘴一瘪就落下泪来,“老夫人怕是要不行了”

话未说完,徐琰行大步出了门口,身后秦葶也紧跟着奔了出去。

两个人在廊下似两条游鱼,眨眼的工夫便跑出去好远,以最快的速度奔到老夫的园子里。

此刻屋里已经站了满登登的人,一见着这两个人过来,齐齐让了路。

屋里仍是那抹浓重的药气,两个人扑到老夫人的眼前,从跌了那跤到现在,老夫人病了也有几个月了,先前也算是圆润的老人,此刻瘦的脱了相。

一双枯手似树皮。

“祖母,你醒醒,我是琰行。”方才来探望她时,明明还能睁上眼看他,哪知他才走便又成了这样。

“外祖母”秦葶的眼泪落在手背上。

老夫人的年纪不小,人老了迟早也会有这一天,且郎中几番来医都说无力回天,寿材前些日子便已经备好,心里准备也已经做足,但真到了这天,秦葶当真不忍心。

晚辈在前,弥留之际的老人终将眼睁开,看了看徐琰行,又看了看秦葶。

嘴里一句话都没有,反而是颤抖着伸过手,轻轻拍在徐琰行的手背,而后又挪到秦葶的手背上。

徐琰行和秦葶都明白,她这是带着对外孙女珈玉的那份疼惜,在临终之时将她托付给了徐琰行。

作者有话说:

情敌先见

老人咽气时, 是由徐琰行和秦葶陪着的。

徐琰行默然流泪,可秦葶却握着老夫一点一点凉下去的腕子泣不成声。

许是老人总有相似之处,她不由想起自己奶奶咽气时的模样, 伤心事又来了一回,更何况,老夫人待她非常好。

可她骗了她老人家, 她直到死也不晓得自己的真正外孙女早就不在这人世了。

对此秦葶心中有愧,却一个字也不敢朝人讲。

老夫人的灵堂在府内设起,秦葶做为后世子孙,披麻带孝跪在灵堂前为老夫人守灵。

老太太的灵柩顺着门口的方向摆着,秦葶跪在火盆前往里放着纸钱,瞧着纸钱入了火盆中燃动的火苗,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老夫人,原谅我”

音容憔悴, 我见犹怜。

徐慎徐老大人不在家, 徐琰行是府里唯一的男丁,主持大局迎来送往的事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直到老太太去世的第三日,徐慎徐大人才从千里之外的京城赶回来,尽管先前便收到了消息往南州赶, 却仍来不及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徐慎奔了灵堂便哭的泣不成声。

到底也是年岁大了, 加上一路马不停蹄的长途跋涉,在灵堂跪上半宿便有些体力不支, 最后还是被小厮扶回正堂之中, 喂了些糖水才缓和过来。

秦葶被徐琰行叫回来时,徐慎老大人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爹, 这是珈玉。”徐琰行道。

徐老大人回府的这段时间也无心思理会旁他, 开始还以为秦葶跪在一旁是府里的丫鬟, 直到徐琰行将她领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秦葶,若按珈玉来讲,应是叫他一声舅舅,秦葶也只好乖觉唤了一声:“舅舅。”

好似这一声唤才让徐慎缓过神儿来,随即应了一声,“哎。”

他本来还对这二人没有为老太太冲喜的事有些耿耿于怀,可一瞧着眼前人这般憔悴,一时间也动了恻隐之心,“我前阵子不在家,这个家多亏了你帮衬着琰行。”

“应该的。”这句话不是秦葶的客套话,而是发自内心所言。

“自收到琰行的家书,我便向皇上告了假,一路回南州奔丧,做为儿子,我不孝,不能尽孝床前,连老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好在还有你们。”说着,他便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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