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总得问清楚。”
喜儿点头:“到时候多做点,留高明路上吃。”
乘凉的村民当中有几家比韩家日子宽裕,就问喜儿过几天还做不做。二郎替喜儿回答不做。问话的人被他生硬的口气吓一跳,接着就抱怨:“没问你,我问喜儿。”
喜儿:“不下雨不刮大风,七天做一次。”
钟子孟提醒女婿,过几天进城卖桃捎一筐炭。
有村民觉着一次给八个太多,听到“炭”才想到烤炉不用木柴,顿时觉着羞愧,又误会喜儿了。
喜儿捏一个烧饼觉着不烫了,一掰两半,给小金毛一半,二郎一半。有为啧一声,自己拿。
村正笑着调侃:“一个是相公,一个是儿子,你只是外甥。”
“我也没说什么。”有为递给虞世南一个,虞世南给杜如晦一半。
村民被香味馋的饥肠辘辘怕流口水,随便找个理由领着小辈回家。沈伊人很不好意思,跟钟子孟说:“该给村正一个尝尝。”
钟子孟:“给了村正都得给。二郎给他包子,他不要就是不想我们破费。”
虞世南点头:“这个村正碎嘴归碎嘴,很明白事理。”
喜儿:“跟你一样!”
虞世南想说什么,看到高明几个半大小子:“高明,青雀,还有冬日,你们多吃点。”
五鏊子煎包,六炉烧饼,喜儿很是笃定:“一顿吃不完。”
二郎觉着吃得完,半大小子的肚子是无底洞:“有为,不许憨吃。”
有为:“我又不傻。”递给他哥嫂两个梅干菜烧饼。宁氏接过去,很不好意思:“金宝,回咱家给你大爷爷装几斤面。”
金宝家没有磨,都是去钟子孟家磨面,用布口袋装回家倒面缸里。金宝找到装面的口袋,从缸里挖半口袋面。宁氏差点被烧饼噎着。
钟子孟想笑:“也不用这么多。”
挨训
金宝把装面的布口袋放桌上, 拿起一个肉馅烧饼:“那我多吃点。”
如今的金宝哪还能看到十年前的影子。钟子孟对他的变化甚是欣慰,叫他再吃个包子。
二郎目光如刀投向金宝,金宝伸出去的手又讪讪地收回来:“我, 我喝点水。”说完就回屋拿水壶和茶杯。
几个少年一人半杯水下肚都忍不住打饱嗝。沈伊人挨个数落:“傻不傻?又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宫里不缺山珍海味,唯独缺带有锅气的饭菜。水煎包底部煎的焦香,发面软嫩, 里头裹满了酱汁肉馅,一口咬下去, 香味扑鼻,哪是清淡的鱼肚燕窝可比的。
倘若高明自小在江淮一带长大,麦面于他不过果腹之物。偏偏几个皇子生于关中长于关中, 无面不成席, 一顿不吃都像少点什么。
高明知道无论沈伊人还是他叔都担心他们几个撑得难受,他不在意地笑笑,恭维他婶包子做的好, 还叫他弟把做法记下来。
青雀瞥一眼刚出锅的煎包:“送到我们手上里头的肉馅都凉了。”
陈冬日不禁说:“你家这么大?”
清河村没傻子,说多了容易暴露, 青雀拐到虞世南身上:“从他家庖厨到正房得走半炷香。”
虞世南个老人精听出青雀推他出来挡枪,笑着反驳:“哪有那么远。”
青雀:“端着汤慢慢走,不得半炷香?”
虞世南认真算算:“从这里到韩得明叔叔家。”
陈冬日惊呼:“十几丈?”
金宝母亲宁氏又差点咬到舌头:“这么大?”
虞世南:“沾了父兄的光。我在我们家就好比你们家的金宝。”看一下二郎, 言外之意,他家还有二郎这样的长辈。
村里人见识浅薄, 不把他们当傻子哄也好骗。宁氏信以为真:“不能用食盒吗?”
青雀再次看一眼煎包:“放食盒里捂一会就不焦了。还有烧饼,软趴趴的。我在长安吃的圆饼都是拿来泡羹汤。除非在我卧房门口做。可惜会被骂不成体统。”
钟子孟见青雀频频瞥煎包,拿起一个掰一半递给青雀:“那再吃半个。”
青雀下意识看他叔。
二郎:“不难受就吃。回到长安不许叫奴仆知道你们好这口。”
青雀明白二郎担心他们贪吃受不了诱惑, 有人借机对他们不利。长安有那等胆大包天之人还是因为太上皇活着,即便他们清楚机会渺茫, 也想拼一把把皇帝一家拉下马。“我们好的多着呢。不是婶婶做的,我们才不会一下吃到撑。”
有一句青雀没说,敢在钟家这么吃也是因为此地十分安全。
喜儿:“晚上做汤,用烧饼泡汤。”
钟子孟下意识问:“买肉了?”
闻言,沈伊人也以为喜儿进城了,“什么时候买的?”
喜儿被俩人问愣住。二郎解释没进城。沈伊人又问是不是做鸡蛋汤。喜儿还没回答,有为就迫不及待表示,不用那么麻烦,就做米汤吧。
二郎:“还没做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