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对峙中,他先开了口:“殿下?”
男人背对烛光站着,宋吟秋分辨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的失真感。
她道:“沈屿?”
她的爵位压过沈知弈,直呼其名倒也算不上是逾越。
沈屿静了片刻,再开口时已然放松了警惕,仍是淡淡的音色:“夜深露重,想必王府早已落锁。世子没有尽早回府,流连于这般烟花之地,也不怕遭人口舌?”
宋吟秋虽不愿多生事端,但几次三番被问起此事,也难免有些不耐。
她反唇相讥道:“大人此话何意?寻花问柳之事,我等朝廷中人,可担不起罪责。”
这人有什么毛病?不是说了权当没这事吗?
许是她的言辞有些激烈,沈知弈一时间没接话,过了半晌才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正在这时,沈知弈身后,又一人推门而出。她左右打量几眼,摸不透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但无论如何,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恩客。
她低身施礼:“夜深风寒,两位公子还请尽快回屋才是。”
宋吟秋观她衣着打扮,应该是楼里名气不小的姐儿。
沈知弈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有未尽之语。但他转身,姐儿扶着门请他进去,他没再看宋吟秋,只道:
“世子也早些安寝吧。”
宋吟秋没应声,他也不在意,姐儿再朝她施一礼,关了房门。
回廊再次陷入昏暗,于无声处更显得楼下噪声喧扰。在风处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宋吟秋睡意全无,摸黑回到里间。经过外间时,却发现燃着花间露的香炉已经熄了。
鬼使神差的,她挑起一小堆香灰嗅了一下。
下一刻却愣住了。
这合该是百花制成的花间露里,隐约杂着一缕安神香。
事发
连日无事。自打从醉花楼回来后,宋吟秋称病在府,闭门谢客。李顺大抵也从府医处知晓她的病并非毫无缘由,没来寻她麻烦。期间唐明书倒是酒醒来寻过她两次,也没什么正经理由,皆被小厮打发回去了。
宋吟秋难得乐得清闲,连带着豫王府萧瑟的秋景也顺眼柔和了许多。
只是逍遥日子没过几日,便有人按耐不住了。
流木来报时,宋吟秋正捧着市面上时兴的话本。王府内不让有什么女红香料之类的玩意儿,碍于皇上的意思,她也不便读什么治国理政之策,只在四角天空的府院里乏善可陈地数着日子。
“世子,府外通传,是大理寺的人。说是请世子去大理寺协助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