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希望这母子俩渐渐分化,倘若两人一直齐心,连乔只会死得更快。若能分而化之,各个击破,说不定倒有一线求生的机会。
为了这个,连乔不惜成为挑拨母子关系的罪人,反正贤良的名声对她而言,远没有性命重要。
双喜
临近年关时,连乔又请杨涟来把平安脉。
杨涟这一回诊完脉后,神色却有些古怪,看着她欲言又止。
连乔以为有何不对,急问道:“大人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什么话明说便是。”
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她可不希望中途再出什么差错。
杨涟望了她一眼,忐忑说道:“娘娘须知,若脉象快而滑,如盘走珠,则为喜脉。到了一定的月份,甚至可从脉象探知腹中男女。如左脉较右脉更为洪迈,强劲有力,则多为男胎,反之则多为女胎……”
连乔不耐道:“谁爱听你掉书袋,你直说本宫所怀是男是女便是。”
她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欢喜,莫非老天爷见她可怜,破例饶过她一死不成?
杨涟闭上眼,鼓足勇气说道:“依微臣所见,娘娘腹中很可能是一位公主。”
巨大的喜悦席卷而来,连乔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提心吊胆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放下心头大石,她有意想笑,脸上却是木的,哭都哭不出来。
这都叫些什么事呢?
杨涟见她坐着发怔,还以为悲伤所致,忙安慰道:“娘娘别难过了,先开花后结果,先生下一位公主也好,毕竟娘娘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儿育女……”
连乔怎么会难过呢,她高兴还来不及,只是这份情绪不能当着杨涟表露罢了,否则他定会奇怪。
连乔沉下脸色,平静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杨涟提着药箱要走,连乔又叫住他,“等一等,若旁人问起,大人只说可能是男胎便是。”
她刻意咬准字音,“记住,是可能。”
杨涟先是迷惑,随即恍然,顿首道:“是,微臣明白了。诊脉之事其实也不定做的准,娘娘或许能生下一位皇子也不尽然。”
他还以为连乔太过伤心,才不愿接受现实,却不知连乔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这一胎她求之不得是个女儿。
当然杨涟说的也有道理,中医那一套诊脉的法子太过玄学,不见得样样皆准。万一生下来仍是个小皇子,连乔可不想到时空欢喜一场;相反,若生下一位公主,失望的不会是她,而会是另外的某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