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昭容抬手撩起鬓边一缕垂落的发丝,顺便又晃了晃那只金灿灿的手臂。她稳稳的说道:“妹妹也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么?你我心里都清楚,若非陛下恩典,此事绝不容易平息,妹妹倒拿起鸡毛当令箭了,当真以为你的吴选侍清白无辜么?”
按照郭昭容原本的设计,责罚一顿之后,必然还会在吴映蓉殿里搜出脏物,只是这计划却被连乔中途打断了,怎叫她不恼火?
连乔本不想与她多纠缠的,无奈郭昭容步步紧逼,她也不禁起了性,索性站直身量道:“原来姐姐也知道是陛下的恩典,既如此,姐姐莫非怀疑陛下识人不清、包庇罪魁?那么姐姐就该找陛下理论去,何苦缠着我呢?我这就去找陛下,让陛下严查此事,务必还姐姐一个公道就是。”
她说到做到,拉起吴映蓉的手臂就快步离开。
“站住!”郭昭容厉声喝道。无奈连乔惯会装聋作哑,反而像躲避瘟神般,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郭昭容只好气得干瞪眼,又怕连乔真去求皇帝彻查,那她反而洗不清了,赶紧吩咐身侧一个小丫鬟道:“你快跟上去,若连婕妤真往勤政殿方向走,就速速通知本宫。”
其实连乔哪会为这种小事打扰皇帝呢?皇帝天天光政事都忙不过来,若还要他操心女人间的事,那就是自找不快了。
她故意这么说,不过是为吓吓郭昭容——反正皇帝是最好使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
银环看着主子气结,忍不住劝道:“娘娘您何必总跟连婕妤过不去呢?人现在正得圣宠,您却去寻她的晦气,不是自找麻烦吗?陛下知道了也不会喜欢的。”
“你以为我爱同她较劲?”郭昭容没好气道,“谁叫那个连乔一股子狐媚劲,心眼又多,哄得皇上夜夜宿在她宫里。一样怀着身孕,她就能夜夜承恩,可本宫呢,除了这些冷冰冰的首饰,什么都没有!”
那也是你自不量力,喜欢招惹不好惹的人,银环心道,下意识又瞥了眼郭昭容的肚子,滴溜溜打了个寒噤。
主仆俩没精打采的回到空空荡荡的住处——吴映蓉搬走之后,含章殿就只剩下郭昭容一位主子。她本来还为去了眼中钉而高兴,过了一段日子才发觉,原来没了可欺压的对象也是很苦恼的事。吴映蓉一走,郭昭容想说句重话都不能——身边的人都是伺候惯了的,不能因些微口角磨灭她们的忠心。
她有点怀念那段作威作福的日子。
今日的含章殿却不同些,远远的就看到殿门大敞着。郭昭容还疑心进了贼,走近方知,原是孙淑妃慢悠悠的坐在殿中喝茶。
她来做什么?
郭昭容怀着一肚子狐疑上前,就见孙柔青笑盈盈的起身,拉着她的手道:“昭容妹妹可算回来了,本宫等了你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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