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城的驻军和后勤,还剩下近两万人。
现在百姓们都要走了,余达作为留在西州城的守将,当即决定只留下两个岗哨,用以观察敌情,其余人也全部退到新城去。
新城的占地是旧城的五倍有余,虽然建筑设施还不算太多,但是装下这些人是绰绰有余了。
日落之前,所有人都搬到了新城。
余达刚到新城就令众将士在东北处的空地上,搭建了帐篷作为营地,随后又迅速安排了日夜巡防人员。
西州军自然不需要云舒操心,他要操心的是数万百姓的住宿问题。
边老一听说西州百姓全来了新城,立即赶了过来,听到住处的问题,又赶紧提议有学生在西州学院就读的,可以携家人住在学校里。
西州学院的校舍又建了不少,除了校舍外,还建了不少学生宿舍,只是学生们更愿意住在家里,这些宿舍一直空着。
原先边老还觉得建那么多校舍和学生宿舍浪费地方。现在看来,只恨之前太保守了,建的还不够多。
现在这个时节,说冷不冷,说热不热,打打地铺,还是能住下不少人的。空置的校舍和宿舍,全都拿出来住人,挤一挤算是解决了学生家长的问题。
这下子那些没有送孩子去上学的,羡慕得不得了。他们没有地方住,就只能在外面搭帐篷住了。
而那些有孩子在西州学院上学的,也很是惊讶。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沾到孩子的光。
除此之外,砖瓦窑和玻璃厂那边也出了通知,只要是这两个工厂的员工,都可以携家人住在员工宿舍。
这两家一家是西州府的官方砖瓦窑,一家是云舒的私产,之前都遵照云舒的要求,在城内建了新的员工宿舍。而这些员工宿舍,现在果然都派上了用场。
云舒看着不太够用的员工宿舍,打算以后每个厂都得建一个家属区。现在的家庭,人口众多,小宿舍根本不太够住。
在云舒这边将人全部安排去新城的时候,萧谨行那边早已经在距离乌善二十里的地方驻扎。
临时营帐内,一张地图摊在了众人面前。
萧谨行沉声问道:“乌善城周边十里以内,有没有制高点?”
老徐想了想,指了其中一处道:“乌善东北七里外有一座小土丘,高度大概有个二三十丈。不过它在乌善境内,此前我们并没有去过。”
萧谨行盯着那处道:“那就去这。”
到了天黑,西州百姓全都安置完毕。今天是大伙来新城的第一晚,云舒不太放心,于是带着盛光等人,准备将新城巡察一番,但才走到一半,就听到前方传来嘈杂声。
待到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对年轻夫妻,其中年轻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只襁褓。
男人在苦苦哀求:“守卫大哥,求求您了,麻烦您帮我们找下大夫。”
守卫有些为难,“我不能擅离职守,你再等一会儿,等我同僚回来……”
盛光高声道:“出什么事了?”
守卫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才发现是夏王一行,吓得赶紧行礼解释,生怕云舒以为他擅离职守。
原来这对年轻夫妻的孩子,出生才刚满一月,最近几日看着有些病恹恹的,他们也没太在意。没想到到了今天晚上,情况突然严重了起来。
于是他们就想要去找大夫,给孩子看病。只是今日大家大迁移,大夫不知道被安排去了哪里。夫妻俩到处乱撞,一点大夫的消息都没找到。
情急之下,他们只能向周围的守卫求助。
那对夫妻在守卫说话的时候,紧紧地抱着孩子,满脸都是小心忐忑。
云舒听完,转头问身后跟着的人:“原先城东那块,是谁负责的?”
立即有人从云舒身后站出来,“是下官安排的,大夫被安置在了府衙那边。”
云舒对于对方能立即说出大夫的位置,还是相当满意的,他阻止了对方要去喊大夫过来的举动。
既然看病,自然是越快越好,他冲着那对年轻夫妻招了招手,道:“事不宜迟,你们直接坐马车去府衙,会有人带你们去找大夫。”
刚刚那位站出来的官员也立马会意,也上了马车,与这对夫妻一道回了府衙。
将人送走后,云舒继续巡察,好在这一路,除了刚刚那对年轻夫妻外,并没有再遇到其他的突然事件。忙活了一天,大部分百姓都已经入睡。
新城的府衙已经建好,西州府所有官员都安排住在了府衙内,云舒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巡察完的云舒,自然也回了府衙。
但他回住处之前,脚尖一转,决定去大夫那边看看,问问刚刚那个才满月的婴儿情况怎么样了。
云舒进屋的时候,屋内暖烘烘的,挤了不少人,而刚刚的那对夫妻,正在给小孩喂着药。
原来大夫开完药后,考虑到小孩情况比较危机,于是交代小药童煎了药,让夫妻俩喂孩子喝了药再离开。
也正因如此,云舒巡察完回来,这对夫妻还未离开。
老大夫一边指导着夫妻俩喂药动作,一边道:“娃得的是黄瘅,你们此前没有注意,导致病情加重,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老夫怕是也救不了了。”
听到大夫这话,抱着孩子的女人,不停地流着泪,一遍遍说着都是她的错。
年轻男人一边喂孩子喝药,一边给她擦眼泪,嘴里安慰着她。
大夫手下没停,将叠好的药包递给男人,“回去后,将这个大黄消石汤,煎好后喂给小娃。”
男人闻言,赶紧低头接过,连声道谢。谢完大夫,一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云舒,于是又不停地谢夏王殿下。
老大夫这才发现云舒已经到了屋内,他以为夏王殿下是来检查的,于是立即将刚刚开的药方递了过去,“这是小娃娃的药方,请殿下过目。”
云舒原先没打算看,但是视线一瞥,瞄到了几个字,立即改变主意,将药方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