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刚才肉经理提到的,为熊孩子们作证的班主任老师吧?” 叶警官补充,挥挥手中的 a4 纸,“其实我们早就查出来,您与蜜小姐的真实身份。”
“当过又怎么样?难道我就是凶手吗?!”
“您别激动。”叶警官温柔地摆出笑容,“我们没有恶意,其实是在帮您。您不是一直在说,想要找出杀害蜜小姐的真凶吗?”
“这……”
见糖小姐还在犹豫,叶警官正色道:“关于你们姐妹的故事,我们都已经查清楚。肉经理可以替你们讲述,我们警方也可以,请你自己讲,是给你留有一点脸面,你还没意识到吗?!”
糖小姐还想回嘴,突然与肉经理的目光相遇——
怒火,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燃烧出来!这火苗瞬间就变成火堆,甚至火山,朝眼前的仇人喷射。糖小姐的那点傲慢气焰,被瞬间吞噬。
“好吧,当年的事件也改变了我们姐妹的人生轨迹,我们也是受害者。”
糖小姐把精心染护过的暗紫色头发向后一甩,满肚子委屈。“受害者,你们对警方作伪证,还是受害者?”
“我们是有苦衷的,是孩子家长来哀求我们的!”
“纯属胡说,是你们伸手向这些家长要钱,主动包庇杀人犯吧?
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肉经理一脸鄙夷,“这些孩子的老师,被称为‘蜜糖小姐’,多么甜美的名字啊,却是肮脏至极的货色!”
“等等,怎么叫蜜糖呢?究竟是蜜小姐,还是糖小姐?”“工藤新一”又开问。
“让她自己回答吧!”
肉经理厉声呵斥,糖小姐短暂沉默,见警察在场,只能照实回答:
“虽然没有新意,但我们一直在互相扮演,从小就开始。”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对别人没有意思,对我们有。你们不是双胞胎,不明白我们的心情。虽然是双胞胎,但我们也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应该有准确的名字,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可我们没有,我们被弄混了。我们故意互相扮演,开始是为了捉弄父母和周围的人,慢慢地就成为习惯了。习惯扮演对方,定期或不定期就变成对方。而不管我们成为哪个角色,我们都扮演得游刃有余。”
“只是为了,捉弄别人?”
“对,玩弄社会。”
自家也有姐妹的叶警官听着这荒诞又认真的理由,放下手中的钢笔,忍不住苦笑。
“所以,你们都是孩子们的班主任?”
“对,叫蜜糖老师。”
“按理说,你们是老师,死去的孩子也是自己所在学校的,虽然不是一个班级,但起码要有一点职业操守,或者说做人的良知,绝对不应该作伪证!”
裕川介正襟危坐,严厉斥责。面对大是大非,不能含含糊糊,立场一定要坚定、坚决!!!
一直沉浸在案情之中的“工藤新一”双手抱肩,也气鼓鼓地瞪着糖小姐。瞧他这正义感爆棚的模样,裕川介暗自得意——
看来,请几位兼职大学生作为今晚推理秀的“群演”,是明智之举。他们的存在不仅为揪出真凶的过程提供缓冲,也打破了经常没人接话的冷场。更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还有“彩蛋”,乱入一位酷似高中生名侦探的角色。
“我讲了,她们是为了钱!”肉经理抢过话头:“当年所谓的蜜糖小姐刚毕业,是青春靓丽的女士,但却爱慕虚荣。除了自己班级的孩子和家长们知道,连隔壁班的也有耳闻,蜜糖嫌贫爱富,不干不净, 想尽办法逼着孩子们送礼物!”
“你在诽谤……”糖小姐嘴唇发抖。
肉经理冷笑:“你们不是有句名言嘛:孩子虽然一样,但孩子的父母不一样!”
“我呸!这是为人师表能说出的话吗?!”
阅览室嘘声又起,有人甚至想朝糖小姐吐口水才解恨!
“我也来说说吧。”
好半天没出声的另外一位女士,终于“苏醒”过来。是夕小姐。
裕川介和叶警官交换眼神,瞧瞧肉经理,他的眉毛又拧紧一层。
“我自报家门吧,因为我的房间里,也有一个奥特曼小像。你们早晚要审问我,而且我相信,你们对我的底细清清楚楚,我也没什么能再隐瞒的。”
夕小姐站起来,用右肩蹭蹭脸颊,这姿态不乏妩媚,但此刻没人关注这些。
“我,是你们口中的小 b,‘蓝短裤’的妈妈。我刚才听得很明白。”
“哇!”
又是惊讶的呼声,咱们的“工藤新一”带头,这群孩子们现场看这场精彩大戏,就差挥舞荧光棒了。
夕小姐叹气,头垂着:
“正如肉经理所言,我也有不可饶恕的原罪——十九岁就生下儿子,自己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怎么扮演母亲这个角色。离婚之后儿子判给他爸,那时他才三岁,我很少能见到他。他读书起,我一次也没到过学校,并不是孩子爸爸不准,是我自己不争气。今晚,我一直在深深的愧疚中,我觉得很对不起肉经理!真的,作为熊孩子的母亲, 我生下他,却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对孩子犯下的罪孽负直接责任, 实在没有脸面站在您面前……”
说话间,夕小姐跪下,把头用力磕在地板上,一下,两下,三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出乎所有人想象。不过,却没有人站起来搀扶她。最后还是肉经理示意请叶警官帮忙,满脸是泪的夕小姐,这才重回座位。
夕小姐吸吸鼻子,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擤掉鼻涕,在右臂的掩护下,偷偷擦在裙子上:
事情发生之后,孩子爸爸找到我,商量怎么解决,我也没有主意。说心里话,我觉得这事儿隐瞒是不可能的,不如实话实说,找警
方自首。毕竟孩子未成年,最多是教育改造一下。如果放任自流,儿子已经开始叛逆,三天两头惹祸,今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果这次痛定思痛,好好做人,坏事也许还能变成好事。
天地良心,我真是这样想啊!
可惜我不是称职的妈妈,在孩子教育问题上,没有决定权。
这时,孩子爸爸接到一个电话,是另一位孩子家长,做生意的, 很有钱,找我们商量,希望一起“努力”,度过这个“重大危机”——
这个努力,就是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