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却见祁空也将空碗放了上去。
“走吧。”她笑了一下,“刚好我也吃完了。”
祁空没提那盘白斩鸡的事,宋晚一路缄默。回去的路上换了祁空的伞,比来时稍微大一点,能够容得下两个人,宋晚却仍旧被地上迸溅的水珠沾湿了裤腿。
贴在皮肤上有些冷。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天黑得越来越早,校园小道上已经提前开了路灯。前路笼罩在光芒中仍旧黑得厉害,雨幕中的视线更加模糊,宋晚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冷吗?”祁空却转头,微垂下眼问她。
宋晚摇了摇头,下半张脸埋在风衣竖起的领子里,声音闷闷的:“还好。”
“回宿舍?”祁空接着问道。
宋晚这才想起二人出了食堂便一句话也没再说,这会儿走到路上了祁空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儿。无论往哪个方向总归都得先走这一条路。
她点了点头。
“我回宿舍拿东西,”她低声道,“一会儿的课在四教。”
那倒是离宿舍有点远。
雨声呜咽坠落,宋晚踩着积水胡思乱想,裤脚的雨水顺着流进并不防水的鞋里,在这种天气里除了雨靴大抵没有其他装束可以幸免,回宿舍换了衣服出来仍旧要淋雨去上课,不知道这节课点不点名,不如翘了算了……
“到了。”
漫无边际的思绪被出声打断,宋晚方发觉二人已经站在宿舍楼下。冷雨敲窗,走廊的两侧的白墙年久积灰,她在其中越走越深,直到两面燃起微弱的烛火,木门虚掩着,隐隐飘出美人露的香气。
她下意识推门,伸手却扑了个空。
预料之中的坚硬触感并没有到来,她在收回手的前一刻被冰凉的指尖触碰。好似从陈年旧梦中惊醒,瞬息之间周遭景象变换,她仍旧站在雨伞的遮蔽之下,被风吹来的雨珠落在二人相抵的指尖缝隙里,沾染体温顺着肌肤滑落,没进手腕下的衣袖。
“你的手好凉。”风声聒噪,掩过了祁空低语。
42 ? 声入眠
◎那声音逐渐与梦中重合。◎
宋晚蓦地收回手,雨水模糊了知觉,她不知指尖残留的凉意是否来自另一人的体温,或仅是她的臆想。
“冷吗?”祁空上前半步。
宋晚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不知怎的竟已快要退出伞下的空间之外,昏暗的路灯只照亮周围的一小块区域,阴影之中她看不清祁空的神情,大抵是她一贯的淡然。
“……还好,”宋晚垂眸,与她错开视线,透过玻璃门能够看见宿舍楼里人影走动,无论如何与死气搭不上边,“谢谢你的伞,我先进去了。”
她转身欲走,却发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只听身边人低笑一声,塑料袋摩擦的声音闯了进来,积水顺着指尖滴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