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却在发作前一刻听闻天道放轻的声音:
“快结束了。”
什么?
她欲再问,天道却已进了屋子。
直至莫名其妙走出神殿,坐在金毛犼背上行了好一段路,她才突然想起:
天道的院中,又是何时种下一株与花神恰恰相似的桃花的呢?
观世音走后,祁空没在神殿里停留多久。
六道阴阳混乱,扰得祂心神不宁,很多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做出些不受控制的举动,只得暂时半封闭六识,削弱对外界的感知力,来抵挡外界的干扰。
以原身示人,放弃维持人形也是选择之一。但石头本身是没有触觉以外任何感知能力的,不太方便把控时间,很容易陷入长久沉眠,待到醒来只怕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换做从前祂或许便会选择一直如此,只是现下……祂有些害怕,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祂都得将漫长时间中的不复相见纳入考量。
观世音既说祂在,那么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祂没敢主动去感知花神的状态,六识依旧处于不太灵敏的阶段,周遭的一切都慢下来。祂听闻落花温柔的声音,却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树下已攒了层叠浅粉色的花瓣。
祂如今反应有些慢,直到花神推门而出,见祂站在树下出神,道了一句:“你……”
天道方转眼看祂,桃花零落,好像那日的光景再度浮现。花神眸中春色胜过桃花万千,只因天道本无欲欣赏俗物,却能读懂祂眼中喜乐哀怨。
“过来。”天道眯眼打量祂片刻,然后道。
花神一时间不能确定祂究竟是醉着还是醒着,分明看上去清醒得很,不知为何许久未见却连句寒暄也没有。天道素来善于逗人解闷,祂都知晓。
离得近了,花神还是没能从祂身上嗅到酒气,反倒是独属于天道的清冷意味染了半缕风尘。
祂微微颦眉,眼中似有不解:“为何……”
下一瞬天道抬手,被花神眼疾手快挡了回去,甚至抓着对方的手向后一带抵到了树干上。
啧。
花神自诞生至今还没做过如此具有攻击性的动作,眼下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回神后立刻松开手:“抱歉……”
方才拉扯间祂似乎碰到的并非衣料或肌肤,而是绫绢一般的东西。
“白绫?”祂记得天道原本的法器是青白刃。
“青白刃太利了,”祁空找回几分神智,漫不经心地将方才有些松散的白绫重新缠紧,“换个不容易伤人的。”
花神却仍旧微微蹙着眉,似乎白绫的使用特性让她想到什么。用绫绢绞杀猎物当是痛苦的,比起利刃割喉要痛苦许多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