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姐可否赏脸?”
从齐家出来已经下午四点多,夕阳西下,落霞在天边映出绚丽而浓墨的橘色。
朱玉有事儿打车先走了,她不顺路,准备自己顺着大路下去坐公交。只是这路程确实遥远,等她到了公交站,发现来这里的最后一班班车已经停发了,连出租都没人接单。
正想着怎么办,身后传来一道短促的“滴滴”声。
车门一开一关,是上次给季严凛开车的司机。
王叔朝她略微躬身,客气道:“牧设计师,天马上黑了,这里据市区远,先生让我送您回去。”
“谢谢,我已经在打车了,司机很快来。”牧念河有些尴尬,拒绝了。
司机看懂她的神色,又想到临出发时先生的叮嘱,不禁尴尬的呵笑了下,解释道:“先生让我告诉您,他不在车上。”
见她还僵着,又道:“先生叮嘱这只是对恩师孙女的照顾,牧小姐不必有负担。”
牧念河语塞,下意识凝眸看向车里,有种心思被戳破的窘然与羞赧。
刚才在齐家她确实答应了合作,但那是因为墓碑的主人是祖父的旧友季老爷子,若是旁的季家人,她大约不会答应。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防备他,眼下是他的示好么?
司机见她似有动摇,立马做了个“请”的动作,礼貌得体:“牧小姐,上车吧,送完您我今天的工作也算结束了。”
上次她不愿上季严凛的车,这位略有年迈的司机就是这幅恭谨微躬的样子。
人都逼到眼跟前,一时不好拒绝。她认命的看了眼手机,发现近二十分钟了,还是没有司机接单,于是试探的问:“季先生真不在车上?”
司机失笑,连忙摇头,“先生还有事要谈,今儿大约不走了。”
牧念河点头:“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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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人上了车,季严凛这才拿掉耳机,从烟匣里抽出支烟。
没一会儿,齐戌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份文件。
“牧念河啊,我说这姓怎么这么熟,刚刚一查才发现竟然是牧回白的女儿。上个月那人还托人搭关系联系了我们,说是东面的楼盘,也想参与竞标,真是分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
季严凛猜到齐戌迟早去查牧念河。
他站在窗前,拢着手点烟,撩起眼看向发小,“牧回白还想做工程承包?”
“是啊,当年牧回白因为偷工减料被竞争对手曝光,没几天就被折腾的破了产,虽然没造成什么伤亡,却也活活气死了他的老爹老娘,如今竟然还想着东山再起,也是雄心不死。”齐戌把文件往案几上一扔,当笑话一般讲着,“诶,听说当初他还带着牧念河上过酒局,明摆着想卖女儿,好像牧老爷子和老夫人就是为着这事儿被气的病发身亡了,啧啧,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