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文字,完全命令的语气,生硬而理所应当。
牧回白俨然未将她说的不结婚放在心上,不管是认真的还是气话,在他那里,这个婚不结也得结。
牧念河被气的呵笑,立刻低头打字:「用了一部分是用了多少?」
对面消息回的很快:「百分之六十左右,怎么了?都用在公司里了,将来会回本的。」
「和银行贷款都有利息,你擅自动用祖父留给我的嫁妆,你打算给我多少利息?你的行为违反了祖父的遗嘱!」她手指迅速敲字,下一秒就截了屏。
等了一会儿,牧回白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将自己发的消息一条条撤回,也不再回应她的话,只是给她下最后通牒:
「你妈今天去和奇家谈你们的婚事了,双方家长和阿雩已经定了婚期,就在下个月12号。我不管你怎么想,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然你就是不孝,别人骂得是牧家,更会骂你祖父祖母没有教好你。」
「再说了,这是你自己挑的人,有苦也得自己咽,当初也不是别人逼着你和他谈恋爱。」
牧回白的话简直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观。
冷漠、势力、自私,将一切撇的一干二净。
牧回白是个男人,不会不明白同为男人心里的那点肮脏。可如今,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卖起女儿来一点都不手软。
牧念河关掉手机,低着头双手撑在大理石台上,冰凉的台面穿过她的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却依旧不能压下她满心的怒火。
从洗手间出来,她脑子里塞满了牧回白的无耻之言,一餐饭吃的浑浑噩噩,季槐清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吃过饭后季槐清要送齐司辛回去,她家就在附近,说要自己走回去。季槐清见她神色不对,也不再挽留,任她自己去了。
牧念河跟着人流往前走,双手插在大衣兜内,木然而被动的走着。
中央大道还是如此繁华瑰丽,华灯璀璨,游人如织。在这座城市的最中心,巨大的led屏幕循环播放着季氏集团的广告,新能源、科技、房地产、影视、珠宝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季氏不涉猎,大屏豪不吝啬的向人们展露着季氏王国的荣耀与权柄。
牧念河站在寰玺大楼下仰头看,滚动的巨屏照刚好滚动到今年青企峰会的现场照,上面的人坐在特邀嘉宾席上,神色倨傲疏离,却又带着点游刃有余的清散,明明和在座的青年企业家差不多的年纪,却平白多了份运筹帷幄的沉稳。
好像做什么都能做成的样子,一切问题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牧念河长久盯着巨幕,被上面荧蓝色的光刺的眼眶发酸。过了会儿,她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眼中带着半分清绝。
手木然的伸至大衣侧兜,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忙音只有两声,很快——
“在忙吗?”她先问。
寰玺楼上,季严凛看着会议室里满屋子加班研讨方案的高层,顿了下,示意会议先暂停:“你说。”
她站在寰玺楼下,整个京北市最中心最繁华的地带。身边车水马龙,宛如流线一般滑过疾速,只有她一个人穿了一身单薄的大衣,端稳的站在原地,孤寂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