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大半辈子,总该忙点别的事了。”谢辉笑笑,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递给谢忱。
谢忱没有接过去,笑着摆摆手:“我不抽烟,老爷子交代的,洁身自好。”
最后那句“洁身自好”不知有没有其他内涵,但谢辉并不在意,只是笑笑说:“你就是跟老爷子他们亲近。”
“没办法,”谢忱的眼神冷了不少,“我就是老两口带大的,不和他们亲近,和谁亲近?”
谢辉吐出一口烟雾,看着指尖忽明忽暗的火光,自嘲一笑:“你妈走之后,我才抽了烟,喝酒不顶事。”
“嗯,”许久,谢忱才起身准备离开,背对着西装男人,问,“老爹,你说抑郁症会自己好吗?”
谢辉神情一紧地望着他,谢忱回:“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怕我走之后,她会……”
谢忱喉间一噎,说不出来了,脑海里满是那日落水苏醒后林听独自坐在病床上的画面。
思绪回转到他们分开后不久的某个下午,他收到苏寅琛的消息,说是在医院看到了林听她们,但她们去的方向是心理科。
那个时候,谢忱才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抑郁症这一方面,即便他当时就有注意到不对。
后来他去找云旎确认,百般说辞后,云旎才愿意告诉他林听生病的事实。
他记得,当年跳楼自杀的姑娘就是抑郁症复发。
谢忱第一次这么害怕,害怕一旦他转身离开,林听也会站在高楼上,如同那日坠海时,轻飘飘地摔下去。
半晌,谢辉抽了口烟,说:“会好的,有时候心理疾病,能走出来的只有自己。”
谢忱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那夜很漫长,谢忱一个人想了很久很久,就这么离开吗?
但好像,就只能这么离开。
时间悄然从指间划过,像是一场大风,把一切都裹挟着呼啸而出。
后来谢忱还是去了美国,在旧金山留学读书。
走之前,谢忱在机场等了很久,苏寅琛他们都过来了,除了林听。
他没有问,只是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沉默了很久,直到最后一刻。
【不听:前途似锦,顶峰相见。】
与此同时,林听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只有一句话,没有艾特任何人。
但谢忱总觉得,这是她想对自己说的。
【少年的目光长远宽阔,而他们的征途,是鱼归大海,是鹰击长空,是山,是水,是自由,我们都该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