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玥并不是一个非常正义且无私奉献的人,最初当警察是想守护自己和师傅,后来日益成长,她开始爱上捉拿罪犯守护人民群众的光荣使命感,来到这里后因为不想念书去选择当兵,一开始逃避学习的心态在沉重训练中演变为守护盛世山河的责任感,心路历程的改变历经时日很长,她也已经更懂得珍惜当下。
徐可被弓弩击中的那一秒,她没有也不会流泪,更不会惋惜自己无法再继续守护职责。
光荣的来,光荣的走,一生已然值得。
“而且,”怀玥随意抹干净从唇边滴下的酒液,心平气和地说,“我们在选择成为军人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书映风目光落在她释怀而飒爽的笑上,犹如被磁铁吸引无法挪开。
他心被狠狠击中,情不自禁捏紧易拉罐,也学着她大口喝尽。须臾,任由一股汽顶在喉口,他认真地回复:“是,她肯定很自豪。”
话还未说完,一阵风拂过,陵园里常青的青松群中飞出一只巨大的雪鸮。
这种昼行性鸟类喜欢白天活动晚上休息,冬季才会迁徙到暖和的平原旷野,可它就是在金秋刚到的时候出现了,它张开羽翼在空中盘旋,圆圆的脑袋上有两颗散发着锐利光芒的黄色眼睛,尖喙中发出微小古怪的咕咕声。
仿佛是人的窃窃私语,又像是低沉雀跃的回应。
怀玥和书映风不再说话,抬眼追随着这只雪鸮迅捷的低旋身影。
它并不怕人,忽地收翅往下俯冲,而后稳稳落在碑前,盯着两人的黄色眼珠滚了滚,没一会,它叼走一个眼球,向更远更广阔的天际展翅高飞而去。
空气中还残存翅膀扑腾的声音,怀玥久久才回神。
她转过头盯着徐可的名字,笑容不由自主扩大:“她真的自由翱翔了。”
她就知道这世界充满未知与神秘,能穿越就能拥有更多奇妙的事情。
不论今日是否是巧合,她愈发相信这回能看到一只不属于迁徙季的雪鸮,下一回也能看到柳城河岸边萤火点点,漂亮洁白的飞蛾匍匐树杆,欢欣喜悦地瞧着一束束悼念的鲜花。
两人又呆了会,怀玥捏扁易拉罐,长舒一口气转身:“走吧,回去睡觉了。”
书映风看眼手表,已经凌晨四点。去开车的时候,他猛地想起来她装扮没变,“会不会有人关注到我们?”
“上次会所后,宋芝山问了我好几次什么时候再把薇安带出去玩。我怕有人也会关注到这点,有可能跟踪我们。”
这事怀玥心里有数。
顾山河是个很谨慎的人,会所一炸,小小操作一番还是能拿到监控视频的,他肯定会查出现在会所里所有超过一米八的女人,薇安绝对也在列。
假身份薇安背后的杰灵模特公司是她认识一朋友开的,她做事很小心,所以薇安确有其人,借用真薇安模样就是怕被人查。
结果,不仅有人私下里去查了是否有薇安这人,还想方设法要到了真薇安目前的行踪。
可他们再谨慎也想不到,她还真就让朋友安排真薇安出境入境一趟,查得出来算她输。
她坐到后座,纵然已经疲惫地闭上眼,还是回了句:“之前不是让你找借口说薇安去韩国拍摄了,他们只能查到这个,况且现在也没空关注你。”
书映风还能有什么话说,她的心计不得不让人佩服,让人不禁怀疑顾山河几人对上她估计裤衩子都会被算计没。
再次询问是否需要去医院处理伤口,被拒绝后,完美进入司机身份的书映风启动汽车往御湖别墅开去。
临下车前,怀玥走了两步折回来。
她敲敲玻璃示意他拉下车窗。
书映风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怀玥咂巴两下嘴,理直气壮说,“要不今晚你就睡这,明天早上给我做早饭。反正你这别墅大得很,房间也多。”
左右到日光升起还有几小时,怀玥不是那种很注重男女设防的人,要是想吃皮蛋瘦肉粥了,就是绑也把他绑回去。
荣升为厨子的书映风:“……好吧。”
一进入别墅,书映风看到客厅茶几胡乱摆了些工具箱和铁链条,顿时更加困惑:“这又是什么?”
怀玥语气淡定:“哦,这个啊。绑了个学生在出租屋。”
他脚步顿停,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许久,他迟疑道:“你可以这么做吗?”
怀玥随意把东西收收,找出医药箱往沙发上一坐,语气更淡了:“不可以,但我想这么做。”
许之余那小子活该,因为犯的错不至于触犯法律难道就以为能逃脱制裁?
他做梦!不把他关成白痴她就不姓怀!
翌日,也许是老天都在痛惜数十条生命,夜里开始下起了雨,晨光藏在乌云后,天际阴绵一片。
怀玥八点起来,进行简单拉伸后,幸福地喝上了香喷喷的粥和牛奶。
一看本来空空如也的冰箱里堆满新鲜蔬果,感觉家里突然有了点人气,她顿时好奇地看向正在洗手池旁认真洗碗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书映风头也没抬:“我没睡。你受了伤需要补补,这几天我会一直过来,想吃什么你就跟我说。”
怀玥:“……”
哇丢,绝顶好男人。
“那多麻烦你。”她推诿一句,然后毫不犹豫说:“中午我要吃糖醋排骨和三杯鸡,谢谢。”
对她这般不客气,书映风不禁哑然失笑:“可以。”
两人聊了会,门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