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到江亦住的公寓,两人进电梯里,杨侑然问:“现在快开学了,你室友是不是回来了?”
“我发消息问问。”消息发出去,暂无人回复,江亦带杨侑然进门,注意到客厅里有室友的行李箱和鞋,知道他回来了,于是低声对杨侑然说:“你来我房间。”
室友在,在没有征得同意的情况下,就把陌生人带回来并不周全。
他拿了双拖鞋给杨侑然,杨侑然心跳陡然加快了,抬起眼皮眼睛亮晶晶地注视他:“去你房间啊,好啊……”
好几次来江亦都没让他进去过,杨侑然一直怀疑要么没收拾干净,要么是有点男生的秘密。
有一个月没住人,不大的公寓房间整洁里透着一股生气,由于窗户大开冷风灌入而冰冷,江亦先关窗,随即打开暖气。
他将行李箱放在衣柜底部,指了指平时休息的单人沙发道:“坐那里吧。”
杨侑然入座环顾四周:“你房间好干净,都没什么装饰。”
书桌上既无相框,也无绿植或手办,只有一堆整理得严丝合缝的书籍。大部分是生物学科,还有一些社科和艾萨克·阿西莫夫的书。
单人沙发靠窗,紧邻着床,沙发前有个小圆桌,仅能放下一台小笔电和一杯咖啡而已。
至于床,床也很小,是个大号的单人床,可能只有一米一的宽度,看着上床都费劲。
衣柜旁挨着一个迷你而五脏俱全的卫生间,整个房间太小,小到一眼就可以容纳,像酒店的经济房型。不过对于留学生而言,江亦的房间还算宽敞。
杨侑然问他:“你是博士生吧,这里好像是研究生宿舍?怎么学校把你分配到这里来。”
江亦脱下外套半跪在地,肩背宽阔,整理行李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入衣柜和抽屉,闻言没抬头道:“学校的博士生大多三十岁了,都成家了,另外几个博士生公寓都是提供给已婚的。”
他是单身,二十七岁,申请的时候没有女朋友,现在也没有,所以一直住在研究生公寓。
“原来是这样。”
江亦把要洗的东西丢在小篮子里,起身道:“明天听证会么?”
“对……”他点头。
江亦:“那你学习一会儿。”
杨侑然脸垮了下来,他以为江亦让他来房间里想干嘛,结果是督促他学习。
江亦脸上神色淡漠地说:“我去洗衣房,在房间里自己待一会儿。”
洗衣房是公用的,两步路。
但江亦花了两分钟才回来,手里端着马克杯。房间里温度上来了,杨侑然也脱了外套。
杨侑然探头:“这是什么?热牛奶?”
他点头:“室友正在做,我要了一杯。”随即递给杨侑然。
“给我的呀?”杨侑然低头开始喝牛奶,感觉被当成小屁孩在照顾,问,“你室友哪国人?叫什么,我要出去打一声招呼吗?”
江亦:“不用,我跟他说有朋友来了,你不想打招呼可以不用出去。”
杨侑然有一点社交废,听见外面厨房有些微锅碗瓢盆的动静,他小声道:“公寓隔音有点糟糕,做什么都会被听见。”
江亦不置可否,接着杨侑然就瞧见江亦开始用吸尘器打扫,铺床,他身材高大,公寓里不管是床还是沙发,都对他有些小巧。
杨侑然喝完牛奶,嘴角留一圈奶胡子,江亦抽了张卫生纸给他,杨侑然没伸手,脑袋凑过去在他手里的纸巾上自然地蹭了蹭。
这个举措让江亦稍愣,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顺便帮杨侑然把嘴角也擦了,丢掉纸巾,打算送他回去:“我开你的车送你,再打车回来。”
杨侑然:“可是我还要跟你一起吃晚饭。”
江亦坐那么久航班,是想休息一会儿的,杨侑然在这里自己要管他,没法休息。
“你想睡觉是不是?”杨侑然不是没眼色,乖巧地坐端正,“我在旁边坐着学习,我书包里有平板看文献,我绝对不吵醒你。”他保证道。
“嗯。”江亦答应了,在衣柜穿衣镜旁脱下毛衣,衬衫扣子解开几颗,露出锁骨和大半个饱满胸膛,皮肤不算白,但也不是小麦色,介于两者之间的健康肤色。江亦的身材尤其是肩背锻炼得好,身上还穿着黑色衬衫,但分明的肌肉线条已经透了出来。
但江亦从镜面反光里发现了杨侑然托着下巴看自己的模样,他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不管怎么说,杨侑然是同性恋。
杨侑然见状:“……”
换衣服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男朋友在装什么?
江亦换上睡衣出来,他作息和生活规律,每天固定睡五到六个小时,午睡通常十五分钟,但三十小时的航班中转让他精神有些劳累,躺下后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杨侑然拉上窗帘,将屏幕光亮也降低一些,戴上耳机看了会儿听证会模拟的视频,就抬头去看男朋友。
杨侑然琢磨着这床小归小,但两侧还有些空余,塞个自己也不是很困难吧,挤一挤也行。
他挪转目光去看江亦的脸,睡着时也很冷淡的一张脸,五官深刻,但有种成熟男性的温柔感,让杨侑然感到非常安心。
关于长相,杨侑然看他小时候照片时特意问过他,得知他妈妈是中俄混血儿,所以江亦才长这么好看。
杨侑然想起自己手机里没有他现在的照片,就掏出手机,关闭闪光灯,拍了一张。
照片拍出来有些模糊,勉强看得出是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