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运昌周日也穿着校服棉袄,着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他侧背书包过来,包没湿,身上却潮了大半。谢立见他这样,也收起刻薄,拿了拖鞋要他换。
陶运昌停下直接进门的脚步,看了一眼拖鞋,就很快地接过来穿上。
谢立在门边看的仔细,他突然明白陶运昌可能并没有进门换鞋的习惯。他的运动鞋也好旧了,鞋口磨的有点起毛,上面也没有品牌标识。
谢立意外的没有看不起他,而是心底滋生出十分细小的酸痛。
但这感觉去的也快,在陶运昌说“昨天的题做完了没”时消失殆尽。
谢立的房间在二楼靠南,旧宅以前住了一大家子人,所以面积不小。谢立的房间是陈美娟设计,用的是当时时新的花砖,米白的家具和彩色的摆件,让本该冷清的空气衬的温暖。
陶运昌脱掉外套,问谢立可不可以晾晒,谢立直接把暖气打开了。陶运昌说,“没必要,不算冷。”
“别客气,当自己家。”谢立态度友善,他也不知怎么,就总想起陶运昌的破运动鞋,他猜测可能是自己太善良了,体恤贫困同学的缘故。
陶运昌站在书房里观察了谢立片刻,虽然知他态度反常,但没找到原因,索性坐下给谢立讲题。
谢立倒了茶水端上来,陶运昌接过,闻了闻,顿了一下。谢立看到后就说,“超级香吧,这个红茶是我爸从国外带的。”
“你爸爸在国外?”
“嗯。“谢立点点头又道,”不过我爸妈在我四岁就离婚了。”
陶运昌放下红茶没有回应谢立,他整理了桌面便拿出草稿纸,对谢立说,“我们开始。”
谢立想可能是自己讲到私人话题让他尴尬了。
谢立把昨天做好的题目递给陶运昌,但被拒绝说,“稍等。”
陶运昌递给谢立一张白纸。对他说,写一写你能想到的高中学过的数学知识点,比如三角函数,数列,等等。
谢立说,“我们教材不一样的,我是艺术生。”
“不重要,你想到的都写下来。”陶运昌说的很耐心,好像有很长的时间可以陪伴指导。
谢立写了大概七类,陶运昌把剩下的五类补上,又要谢立说每个大类的重点。
谢立指着数列那一类说,“有等差数列等比数列。。。”
“数列递推和求和。你这一块有问题。”陶运昌点出来,又要谢立讲完了别的大类的重点,梳理完后说,“你有的题目连考点都不清楚,几乎每门课都有这个问题。”陶运昌又拿出一张纸,开始要谢立回忆物理的主干,谢立吵着要休息,说一门复习完必须得吃点零食放放松。
陶运昌静静地看他耍赖。
谢立见对方表情淡漠,心道休息无望时,陶运昌突然抬起左手,很轻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