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巷到底是敏锐的,回楼上拿了手机给毓远淑打电话,没打通。
老两口时常不在家,秦巷不怎么当回事,可今天就是奇怪,花园里的花也没挪出去晒,到厨房一看,昨天早上剩下的碗在池子里,竟然没洗。
叮铃铃一声,秦巷放开外音的手机响了。
老广打来的。
“巷,听说老爷子摔了?我在路上了,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看看。”
我还能信他吗?
秦友钟昨天早上摔伤的,人没事,伤了腿,腿部骨折,正在医院调养。
秦巷到医院半会儿功夫,陆续来探望老秦的人不少,大多都是老秦院里的学生和从前的门生,门口的花圈围了一圈,甭提多热闹。
送走一圈人,打发走老广,秦巷坐在椅子上望着看文献的老秦发笑。
苦闷的笑,笑得无奈。
老秦乐呵呵的,身前支了个小桌椅,戴着老花镜看文献,看得津津有味。
“你妈给我请了个护工,还是上次那个,她请了一天半的假,下午要去院里,”老秦翻开文献书页,看得不清楚,翻回去又看了一遍,再翻回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多大点事,一个个都来,你也甭担心,个把月这腿就好了,活蹦乱跳的准不耽误事。”
秦巷两手一拍大腿,也不笑了:“行,我去趟医生那再问问详细。”
“去吧。”
秦巷跟主治医师聊天,医生没问秦巷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今天才来,只跟他说人老了,年纪大了,骨质疏松是难免的,就是秦老这个工作性质离不开用腿,常年蹲地,在地上一研究就是半天,是职业病,老毛病,以后要多多注意。
老秦的工作常年出差,他可比秦巷飞得还勤快。
三个月里有一个月能着家待一阵就不错了。
秦巷跟医生说话,手机响了,一看,吴浅秋打来的,秦巷挂断了,和医生又聊了10多分钟。
回到病房,秦巷收了老秦桌上的书:“行了,躺一阵吧,你大弟子说了,地矿上没你活照样干,天天的,瞎忙。”
秦友钟摘了眼镜,配合着躺倒:“怎么能是瞎忙,忙正途呢,关乎着学生的就业问题,那块地麻烦得很,政府那边又谈不下来,我操心着呢。”
秦巷懒得听,给老秦倒水喝:“您二老一个赛一个忙,妈也是忙的不见人影了,丢下您就跑了这是。”
秦友钟捧着茶缸,坐直了腰板:“儿子,来,坐。”
秦巷在床边坐下。
秦友钟问:“你这一向又要忙到什么时候,这几年是不是都要顾着这一个项目,你妈也摸不准你意思,王德封来探我口气呢,说你想自立门户?”
秦巷摇头:“明年春就忙完了,不在这上头花太多时间。”
秦友钟心里有了估量:“那还是我猜准了,你不在国内搞,今年这项目多半是人情债,是不是还是那打算,想出国?”
秦巷身子往后退,疑住了。
老头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