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气一般坐回床上,秦巷重重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一身的火气。
“呔。好烦。”
又回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秦巷这一天挺忙的,除了早饭是在家吃的,多余几顿全是在外面下馆子,他在外面浪一天,他庭哥一个电话也没给他打,晚上八点,秦巷被毓女士叫回了家。
离谱的是,贺彦名听说他要回家,知道两人又聚不成,说那就上他家吃饭做客去,正好。
“正什么好,”秦巷一口回绝了,“几点了还做客,我家吃饭早,晚饭早都结束了,老教授有门禁,催着我回家,不跟你扯了,回家了。”
贺彦名说那就明后天约着见一面,秦巷答应了。
秦巷不是空手回来的,老广往他车里塞了一堆东西,他到家一件件往家里拎,东西拎到门口,手里还抱了束花。
秦巷没手开门,敲半天门才有人来给他开门。
方姨打开门,神色拘束。
秦巷往玄关看去,家里清清爽爽的,看着不知道多干净,秦巷将脑袋从向日葵花瓣边伸出,探出头,低声问:“谁来了?”
方姨面色不知道多忌讳,小心翼翼的,比秦巷声压得还低:“你公爹来了。”
秦巷一水儿的好心情如同泡影消散,瞬间就被戳破了,他站在门口半天,望着鞋柜上确实多出的几双皮鞋,人也懵了,抱在怀里的花随着手臂垂下,仿似也不新鲜了。
方姨和秦巷先后抱着门口一堆礼物进屋,秦巷脚步缓慢,随着视角阔开,客厅的全貌露出在他面前,他清晰地瞧见了客厅边坐着他一本正经端坐的父母,而沙发对面,整张座上,那么长一张红皮沙发,只坐着辛宴庭的父亲。
辛柏复。
秦巷手里捏着花束,又往餐厅方向瞅,视线如同圆规一角匀称外射,目光之及,全是等线距离。
他瞧见了他庭哥,站在阳台边,身边应当是曾叔,两人松松散散站着,手里各自端了杯茶盏,一边聊天,一边喝茶,从侧影看,两人模样都挺娴静。
秦巷顿时松了口气。
说真的。
他怕辛柏复。
挺怕的。
怕的理由很简单,他给人这么帅气又伶俐的儿子拐到了自己家,按照老爷子的预设,到了时候叫他儿子回国继承家业,被秦巷这样一捣鼓,两人却几年都没回来,几乎是在国外定居了。
秦巷不敢跟辛宴庭说,辛老爷子有单独飞到英国,给秦巷一顿骂,连着威胁带着逼迫,骂的秦巷险些以为自己命就要搁在这里。
有些话太难听,确实触及了秦巷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