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幕僚本事不大,嘴太碎了,连云姑娘一半心机都比不上……他记恨被阿阳教训过,没少在大皇子耳边说你不够尊重大皇子,说你抢大皇子风头。”
程风拳头捏得很紧,不是穆阳拦着,他早就将花痴幕僚一剑劈死。
“大哥不曾相信他的谗言,他身边全是说我好,让大哥提携重用我的幕僚,对我而言才危险,阿爹留我在京城,也是希望大哥听到不同的意见,分辨哪些意见对他有用。”
“王爷……”
程风严肃了几分,“皇上直接让大皇子出征,我怕川蜀未必容易平定,万一有变故,皇上还得让王爷去给大皇子善后,到时候功劳都是大皇子的,您又被忽视了。”
“大皇子哪一次胜仗不是您在背后劳心劳力统筹安排,调兵遣将,光知道勇有何用?能砍死所有的敌人?
一次两次我们不计较,毕竟王爷同他是兄弟,每次都是他的头功,王爷在百姓口中就剩一张俊脸。
我不是挑拨,王爷一直都是最聪明的人,您没怀疑过大皇子故意装傻,看不到王爷的委屈同辛苦?”
穆阳低垂眼眸,面色平静,淡淡回了一句:“阿爹说过大哥最像他,不止是相貌,其余地方也是最像阿爹。”
程风一时愣住了,这不是公认的事实吗?
皇上同大皇子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一个年轻意气风发,一个更成熟威严。
淮阳王如同自己家推门而入,身后的奴才们捧着锅地下冒着火苗的鱼锅,摆好主菜摆放整齐两碟鱼片,两碟配菜。
穆阳闻到了鱼的鲜味,他很想有骨气说不吃的。
淮阳王用筷子夹起薄如蝉翼的东星斑鱼片,放到烧滚的鱼锅中,停顿了大约十个数,将烫熟的鱼片取出,用小碗盛好,又加了一勺鱼汤,一把香菜,递给穆阳。
再吃一回!
下次他一定拒绝三叔!
一定!
穆阳如同吃到鱼的猫唇边带着满足惬意。
淮阳王专注给穆阳烫鱼片,程风一次又一次吞咽口水,眼巴巴看着,淮阳王眼皮都没抬,说道:
“厨房还有剩下的鱼肉,不如我给阿阳准备的,不过你吃不出差别,馋了就去厨厨房吃。”
程风舔了舔嘴唇,转身就跑,吃不到东星斑最好的部位,淮阳王说不大好的鱼肉也是难得的美味了。
“皇上没少让阿阳收拾残局,几次三番阿阳都在帮皇上善后,以前阿阳不介意,他这次留在京城,就不想再去善后,无论是皇上,还是大皇子。”
程风跑到厨房才明白淮阳王话中的意思,难怪阿阳说皇上同大皇子像,皇上佯装不知阿阳有功,大皇子也……不会一无察觉。
穆阳品鱼汤,浓密眼睫盖住眼底的情绪:
“三叔不打算瞒着我了?您是不是跨入宗师境了?”
淮阳王神秘兮兮回道:“你猜。”
穆阳太阳穴微跳,他的性情同以前有活泼了一些,淮阳王同样……也变了,平庸的三叔不在掩藏才华,性子很促狭,几次都想看穆阳失态恼怒。
“三叔不想说就不说,以后我不希望我说的每一句话,三叔都在偷听。”
穆阳口气凌厉了几分,“三叔是欺负我不够强?欺我不会武?”
淮阳王举起三根手指头,摆出对天发誓状:“你们谈话时,我随意就听到了,你得理解我,真不是有意窃听,我也很烦总是听到一些话,阿阳当初是如何让自己不去听的?”
穆阳珉了抿嘴角,“三叔嘲笑我吗?”
“你明知道不是!”淮阳王的手搭在穆阳肩膀上,轻笑道:“你现在想听,不也一样能听到?不曾阻止我偷听,阿阳不愿隐瞒我,让我重新进入你的生活,我做鱼都有了动力。”
穆阳:“……我没能力阻止三叔偷听。”
“我不信!”淮阳王紧跟着又加了一句,“谁信谁傻。”
淮阳王怕惹毛了刚喂完鱼的穆阳,从桌子上拿到了程风送过来的情报:
“天命算我不准,却算准了舅舅不会绝后!舅舅看到这份情报,不得一蹦三尺高对着祖坟磕几个?
他祖宗十八代总算是出了一个卓绝的读书人,总算站起来了,不会被说成地主家傻儿子!”
“我帮你送去给舅舅,他们父子相认还是反目,阿阳最好不要插手。”
穆阳点点头,叹道:“我担心舅公去装傻装穷,试探人心反而激化父子之间矛盾,到时候还是她出面解决麻烦,明明她是最怕麻烦的人。”
淮阳王同杨娘娘
淮阳王笑道:“为亲人怎算是麻烦呢?阿阳是不是太小看舅舅的儿子了?你也知道他多想要一个儿子!
以前舅舅疼我那劲儿,你不是没见过。”
“每次舅公给你偷偷塞鸡腿?每次都带着你县城开小灶?每次舅公带糖回来,你都拿着……”
穆阳脸色不太好看了,淮阳王笑声极是爽朗:
“从我抱你回来,哪次舅舅给我的糖同鸡腿没落到你口中?我不是都给你了吗?
别这么记仇,不就是你刚刚清醒过来,我拿一块糖骗了你叫了一声师父吗?”
穆阳躲开淮阳王伸过来的手,恼羞成怒道:“你非要让我记起曾经做过的蠢事,记得三叔总是用吃喝诱惑我,陪你上树抓鸟偷鸟蛋?
您不想想您当时都大人了,旁人不信三叔做小孩子的事,黑锅都是我背的。”
淮阳王翘起嘴角,认真说道:“可是阿阳当年玩的开心呀,你骑在我脖子上去县城看大戏,就你有资格坐在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