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鱼儿?想要说话,但被杀红眼?的猎人掐在喉咙里?,鱼缸泛起层层的涟漪,似鱼儿?在低声地哭泣,它的目光浑浊了,柔弱了,后悔了,忘记了猎人在特殊时期,却挑衅勾缠猎人进入狂欢的小鱼,终于成为了猎杀者?盘中的肥美一餐。
饱腹并?不存在,猎人只会疲惫,待他腹中叫嚣,新的一轮餐宴便会开始,无休无止,夜不能寐。
鱼缸要被撞碎了,但鱼儿?冲不出束缚,他的脊鳞红润不堪,连鱼尾都被玩得没力。
帘外?挑起一轮弯弯明月,微弱的光透进帘子,小鱼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摇摇欲坠,意识浑然,待他再仔细点才发现,那不是弯月,是晨曦的第一缕光。
花坛里移植的鸢尾开得正好, 坛边蹲着几个小孩正要伸手采摘,身后的大人看见了赶忙说物业叔叔看见了来罚,关你们进小黑屋, 妈妈可救不了你,小孩们一听都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
马上来到11月的尾声, 天气渐渐转凉, 像今天这样无风有阳的日子变得格外珍贵,大人带着?自家孩子在楼下转,小区的阳台晒上了发霉的冬被,鸢尾不该在这个季节盛开, 可湘江的水土与别处不同,气候也?有差,部分城市在11月份天寒地冻, 湘江却依然如春季那般,暖得总让人觉得,那冬日的到来还很长。
“那我先走了。”
“嗯, 路上慢点。”
“留步, 别送了。”
邵承睡梦中听到低声的交谈, 还有房门关上的动?静, 他睁开眼,头顶如点了一盏白?炽灯, 还是放在眼前?的那种,闪得邵承忍不住拿手去遮,窗帘明明没有掀开, 哪儿来这么强烈的光?莫不是又跟上回一样, 他在这儿一觉睡到了下午。
听到走动?的动?静,他知道刚才的谈话?不是梦中, 喊了一声:“邢越。”
房门从外面推开,被呼喊的人就站在门边,邢越握着?门把手看他,说道:“醒了。”
他那张脸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瞳孔颜色也?没有很夸张,房间里没有抑制剂的气味,与昨天夜里的野兽判若两人,邵承问:“你怎么又醒那么早?”
邢越走进来说:“起来给你放水洗澡,做饭,洗洗床单。”
他抬头示意邵承身上的被子,现在是完全看不到罪孽的痕迹了,但贴上去还是能闻到弥留的气味,难以言喻。
邵承想着?这一夜的疯狂,他感觉自己?彻底换了灵魂,他是熟透了的樱桃,一个晚上就被催发得彻底,面见邢越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他躺在床上说:“我现在没力气。”
邢越来到床边,俯身将?两臂压在他的脑袋两侧,低头说:“知道,我抱你去。”
他说着?掀开被子,目光特意在邵承身上审了一圈,满足地说:“都是我的杰作。”
邵承低头扶着?额头,质问道:“没吃够吗?”
邢越笑着?面对他的调侃,将?人拦腰抱起,邵承像只熊猫挂在他的身上,这种抱孩子的姿势他是接受不了的,但现下谁去顾忌那么多呢,他连挣扎都嫌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