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边的一问一答,沈全斌也在点头。这个年青人手上有几把刷子,所问的问题,都问到了节骨眼儿上。
“有的。当时现场已经勘查完毕,尸体也已经运走。我就按照规矩,暂时封闭了现场。后来景少华说县委扬书记要过来看现场,又重新揭开了封条。让我在下面等候,他自己陪同领导上去的。”杜威说话一字一顿,每句话都是认真思考以后,才肯说出来。从他的神态来看,没有虚文。
“是不是就只有这一批人?另外,这批人有几个?”“就这一批人。有县委扬书记,有县委办的谢一录主任。哦,还有政府办的袁同庆副主任。一共就这么三个人。”由于忙着回答问题,杜威紧张的神经有所放松,回答问题的语速也大大提高。
得知范围大大缩小,龙若海也稍许放松了一点收得很紧的神经系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枚指纹应该就是最后那批人,也就是三人之中的某位领导所留。
这种事情必须要快速解决。时间一拖长的话,案件的侦查方向就会发生混乱。对杜威来说,也会成为一个无法抹杀的污点。看到沈全斌再次投射过来的求援目光,龙若海的内心也在发笑。
这个大队长,还真的有意思。刚才那么倔,现在想求人,却又不肯低头。不过,他来不及考虑这些。不争执,不赌气,不抱怨,用结果说话,这是龙若海给自己制定的为人处事方略。到了这个形势下,他当然也不会和沈全斌争上个高低输赢。
要想真相大白,就必须逐一登门提取指纹进行比对才行。但这种事情的后果也非同小可。因为这种举措对当地的官员们来说,确实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更何况,还牵扯到了县委书记。万一有个意外,如果不能说得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就是把省厅刑侦局长郭飞扬找来,恐怕也不好下台。
万一有所失误,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是那几个领导的怒火。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县委书记的怒火。
这样的责任,自己这么一个刚到刑警支队工作的警察,能肩负得起吗?自己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吗?有必要为一个刚刚认识的警察冒这个风险吗?
再说,他们有大队长在。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出更大的领导出面帮着做工作。自己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何必掺杂其中。
看准了的事情就要去做,这是龙若海的习惯,何况是这种机遇和风险并存的事情。到了这种时候,犹豫不决肯定是不行的。
想到这儿,他先询问了一下景少华。他想了解那几个领导在现场上的情况,看看能否获取一点资料。如果能知道是谁接触过衣架的话,肯定能够最大限度地增加捺印指纹的第一命中率。
只是这个姓景的,确实是个欠揍的货。到了这个情况下,他还在为自己抱屈。对其他需要了解的情况,都是一问三不知。
龙若海将眼光转向了沈全斌,谦虚地问道:“沈大队长,你看这事应该如何处理比较好?”
听到龙若海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个平时眼高于天的沈全斌,此时也有点楞神。他迟疑不决地说道:“能有什么好方法哩?唉,这事麻烦大了。”
看到沈全斌没有主张,龙若海也就不再客气。他朝着现场的警察一扫,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这样吧,沈大队长,我就来一个越俎代庖,你不要计较哦。
柏老师,杜威,你们两人随我一起去,找这三位领导捺印指纹。我们排个次序,先易后难,从袁副主任开始,然后是谢主任,最后找扬书记。”
这一举动,牵扯到三位领导。是祸是福,谁人敢打包票?龙若海,傻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