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森面不改色地帮她拉好裙子拉链,语气平淡:“学生时期犯中二病纹的,没什么意义。”
董昭月抬头看他,发现他没什么表情,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觉出他还是不愿意将全部的自己展示给她后,她抿住下唇,没再问了。
吃早餐的时候,董昭月想起昨天刷到的新闻,看向正在给她盛海鲜粥的男人,不经意问道:“你们公司被起诉的那三名高管……是真的有罪吗?”
承认罪名的是路生制药的董事长、首席法律顾问以及首席医疗官,里面没有一个是姓陆的。
“怎么,你是在怀疑司法部门的公正性?”陆聿森瞥了她一眼,把那碗粥放在她面前,“还是说……你觉得应该进去的是我?”
董昭月没动,她颤了下眼睫毛,轻声说道:“拿别人的未来开玩笑,一点都不好。”
陆聿森听出她话里的意味,莫名笑了声:“所以呢,宝贝,你想我怎么做?我虽然参与公司的决策,但所有指令文件向来不是我签订的,不经我手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承担后果?”
看她垂着眼帘没说话,他挑起她的发尾在指尖转了起来,“不是已经照你们说的来,乖乖接受调查认罪了吗,还想怎么样?”
“那…那些药物上瘾的受害者呢,你不该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和补偿吗。”
董昭月抬眼看他,垂在身侧的手勾上他的五指,紧握了一下,带着些许请求的意味说道:“能不能不要不管别人的死活,求你了。”
别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生死由命,他可从来没拿着枪抵着别人的脑袋,强迫他们买下公司的药。
陆聿森掀起眼帘看她,她昨晚哭过的眼睛依然有点泛红,望着他的眼神看起来也软软的,她都这么说了,他只能应下,要不然又和他闹怎么办。
良久,就在她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说出“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的时候,陆聿森勾起她的发尾亲了一下,“嗯”了一声。
他的语气没了刚才的嘲弄:“宝贝,你的新闻是只看一半吗?我们给政府赔了60多亿美元用以和解,那些钱是专门捐给奥斯康定受害者基金的,什么时候说过没管他们了?”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可指责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了,别乱想了。”陆聿森拿起勺子搅了一下面前的海鲜粥,吹凉后递到她嘴边喂她,“乖,张嘴。”
她收回思绪,微微张嘴喝下他喂的粥。
今天天气很好,八九点的阳光清亮透彻,空气清新舒适,落地窗外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来往不绝,城市里的人们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和生活。
“不是说我只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今天要和我一起出门吗。”陆聿森靠在鞋柜上,垂睨看着正在换鞋的人问道。
“不了。”董昭月穿好鞋后站起来。
“为什么不。”
“我…我要去医院。”
“我陪你去吧。”
“啊?”她拎起包包的动作顿了一下,自从哥哥住院后,他从来不过问、不关心医院的事,加之早上的噩梦,董昭月有点犹豫起来,“不用了吧。”
“我送你过去,然后在车里等你出来,完后再去办我的事,这样安排可以?”
陆聿森看见她又浮出早上那种表情,心里即使不悦,但还是理性地收住了。
“好吧。”她只能点点头。
她穿的裙子是他挑的,一字肩的黑色收腰连衣裙,被她穿得很好看,很有气质,陆聿森满意地搂上她的细腰,拉开房门带她走了出去。
…
下楼的时候,闻璋已经停好车等着了。
他透过车窗看向走过来的两人,他们没拉手,只是齐肩走着,但还是能看出之间的气场没了往日的争锋相对。
上车后,陆聿森没什么表情地朝他开口道:“先去医院。”
“好的。”闻璋启动车子,不动声色看向后视镜,男人的西装笔挺干练,脸上也没了前两日那种难以形容的颓废气息,他松了一口气,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窗外的景物飞快往后退,董昭月撑着下巴发了一会儿呆后,看向旁边的男人说道:“陆聿森,我能不能不和你住在一起了,我——”
她还没说完,就看见他把玩打火机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开什么玩笑。
董昭月对那点眼神避而不见,继续把话说完:“我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我天天不在家她会怀疑的,我不想让她担心。”
陆聿森把雪茄咬上嘴角,没点燃,烦了两秒后笑了一声:“宝贝,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是尊重你了。”
他的情绪还是有点怪,董昭月收回眼神,“嗯”了一声。
…
去看哥哥之前,她去了一趟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和他聊了一会儿后才走向病。
医生说从针头注射进去的药物不算多,加上发现的及时,清理体内的残余后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详细的分析报告和全身的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
推开病房的房门时,方宇正端坐在沙发上浏览纸质新闻,看见她来后,便放下报纸站了起来,“小姐,你来了。”
“嗯。”董昭月点了点头,走到哥哥的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他的面色没有像刚开始那么苍白了,嘴唇也红润了一点。
她松了一口气,走到单人沙发坐下,看向方宇说道:“方宇哥,针头的事,查到是谁了吗。”
“那人挺狡猾的,几乎没在监控下露过正脸,只能抓到背影,他看起来对医院很是熟悉,不仅能自由出入病房楼层,对医院的监控点和医生查班时间也了如指掌,我们已经排查了医生和护士的嫌疑,现在还在找。”
“好吧。”董昭月抠弄着自己的指甲,忍着无奈又难过的情绪和他聊了大半个小时。